兩人對坐高樓之上任喧鬧隻下餘音寥寥。
“你來人之裏也不短了，對於妖怪有什麼看法？”
明明是在講北山的故事，稗田北辰卻把話題由不相幹的事情引起。
“妖怪嗎？據我了解妖怪中有許多智慧不下於人類的存在，同樣也有好壞之分。”
稗田北辰點了點頭。
“沒錯，雖然絕大部分人類因為妖怪詭異莫測的力量而恐懼，但實際上大部分妖怪也和人類一樣有著感情和心的存在，那你知道為何人類卻不肯與其和睦相處嗎？”
神夢淡然地笑了笑。
“北辰大哥此言差矣，許多陰陽師同僚都有妖怪作為夥伴的式神。”
陰陽師的式神大體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由陰陽師自己運用靈力與媒介製作出的式神，神夢的傳聲鳥可以說是這種式神的低級代表之一，高級一點都有戰鬥用的堡壘人形，這種式神隻會聽從簡單的命令，自身就是個死物。
還有一種式神是後天形成的，機緣巧合之下，陰陽師與妖怪簽訂契約，式神本身就是妖怪，陰陽師的能力可以或多或少地強化成為式神的妖怪，從而協同作戰，隻是人之裏的陰陽師所找的妖怪都是些沒用什麼智慧的妖怪，列如山魁、食岩獸之類的妖怪。
這類妖怪性子單純，智力水平如同人類幼童簽訂契約也比較簡單。
當然也有陰陽師想要和那些實力強大的妖怪簽訂契約，但是那些大妖怪又豈是能輕易遇到的，就算是遇到了若是說出想要讓對麵成為自己式神的話，怕是也難逃一死。
稗田北辰轉了轉酒杯，異常蒼白的皮膚在酒杯的流光下顯出一種特殊的美感。
“人之裏陰陽師們的式神雖然是妖怪，但其實與妖獸也沒有太大區別，無非是妖獸凶殘嗜血毫無人性罷了。我說的妖怪指的自然是那些能化作人形言談舉止與人類大相近似的妖怪。你早就見到過了，不是嗎？”
稗田北辰說的自然不可能是伊吹翠香，而是上白澤慧音。
神夢微微蹙眉，有些不讚同道：
“慧音老師博古通今，學富五車，為人正直嚴肅，怎可與一般妖怪之流混為一談。”
稗田北辰倒是沒有想到神夢有這麼明顯的反應。
“說的也是，上白澤老師當了數百年老師，從前人之裏有很長一段時間，幾乎所有人都曾經是上白澤老師的學生，與其說是妖怪倒不如可能是仙人之流吧。”
稗田北辰帶著幾分考據的表情緩緩道：
“說起來妖怪一說實在是包含太多，草木、動物等變成的精靈、山川河流之中的鬼靈精怪和借由人類各種情緒與故事誕生的怪異等皆可稱之為妖怪，便是神明前身也沒準是由妖怪變成的。”
稗田北辰拖長了語調。
“隻是......縱使妖怪不可計數，可能與人和諧相處的大致也隻有草木精靈和善意的怪異，除此之外的妖怪從最初對於人類都是中立的，甚至還有很一部分是要以人類為食物，對人類半分善意都沒有的妖怪。”
稗田北辰所說的在這人之裏能理解的怕是寥寥無幾，神夢正襟危坐，仔細傾聽著。
“妖怪本就無法細微劃分，隻不過那一部分與人類敵對的妖怪讓人類對妖怪整體都產生了畏懼無法接近，以至於本來能友好相處的中立妖怪也與人類徹底失去了交往。在外界，人類的社會中明麵上似乎妖怪已經徹底失去了蹤跡。”
而幻想鄉卻奇妙的開始了少部分小妖怪與人類的共存。
神夢默默在心中接下去了稗田北辰的意思，開口道：
“那麼北辰大哥究竟想要......”
稗田北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
“大家之所以能接受那些式神其實在心裏並沒有把他們歸到妖怪一類裏，對於真正開啟了靈智的妖怪人們隻要知道了它的真實身份就會無比排斥，我無意侮辱，隻不過假如上白澤老師其實不是大家心中所想的聖人、仙人，而是一隻實力強大的妖怪，大家又會怎麼看呢？”
毫無疑問，若是那樣不少對於妖怪有仇視之心，因為妖獸失去親人的人們會毫不猶疑地對上白澤老師視若蛇蠍，從前上白澤老師的行為也會被他們歸結為惡魔的假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