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真誠的笑容,坦率的目光。
“請多指教”
接下來的時光異常的順利。
隻是在收拾文件的時候,詢問應該用哪種古文拆圖法,批改時,用古日語、近代日語、一種千年前的日語三種的哪一種。
折木大小姐真的很是敏銳,馬上就發現了不對勁。
隻是...神夢的心中稍微有些沉重。
反應不是懷疑不是驚訝,而是單純的自責,不愧是折木大小姐,天使一樣的大小姐啊。
沒有等到自己離開,就直接和上白澤老師直言對於自己的援助。
上白澤老師也是很善良的人呢,這樣看來關於人之裏真相事件是單純的為了人之裏居民好吧。
無論折木大小姐還是上白澤慧音老師都被騙了過去。
並不是她們太過愚笨,而是神夢作弊了呢。
神夢的心是一張白紙,剛剛開始染上顏色的白紙,隻要刻意將善意染上去,就是真正的善意。
因為沒有價值觀,才能帶著善意去進行利己的欺騙。
拙劣的手法也隻有對這樣善良的兩人有用吧,因為善良,她們不會懷疑。
不過這樣一來,寺子屋看來是不能作為完成試煉的捷徑了。
上白澤老師是肯定不會說的,封閉前往真相道路的正是她的善良。
不過也並非毫無辦法。
‘結界的曆史是在明治維新前後,也就是約二百年前,如果是壽命悠久的妖怪,有很多知道真相的存在吧。’
“那位名叫射命丸文的天狗,肯定是知道的吧。”
但就算遇到也沒有告訴自己的理由。
如果說有唯一的突破口的話。
神夢將視線移到了對麵的街道上。
一看便是地位不同凡響的豪宅上書三個大字。
“稗田宅”
昨夜靈夢不經意間曾經說過,人之裏有知道真相的人。
上白澤老師是非人的存在。
唯一可能知道的存在隻有守舊勢力的大家族。
不然折木老爺子也不會那麼說。
大概折木老爺子認為守舊勢力也不會背叛人類吧。
隻是折木老爺子卻沒有想過,或許那份真相才會真正的給人類帶來滅頂之災的緣故,所以才被隱藏起來了呢。
而在所有守舊勢力裏,唯一非同凡響的人物隻有一人。
稗田家本家家主,有著禦阿禮之子之稱,傳說中的人物。
稗田 阿求
從各種信息看,這是一個相當關鍵的人物啊
“稗田阿求是當代的、同時也是第九代“禦阿禮之子(禦阿禮の子)”。禦阿禮之子每一百二十年到一百八十年出生(轉生)一次,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和記錄、編纂幻想鄉的曆史的工作。”
想到從上白澤慧音那裏得到的信息,神夢彎了彎嘴角。
“興趣是音樂和紅茶嗎?”
空氣中彌漫著暖色調。
在熙來攘往的熱鬧人群中,老板對街上行人發出充滿氣勢的叫賣聲努力拉客,上了年紀的婦人和商人討價還價尋覓新鮮食材,受到烤肉香氣吸引的青年購買肉汁滿溢的烤肉串。
一身絢爛華麗的神夢並不適合這裏,他也從來沒有眷戀過這種熱鬧。
心若止水。
工作了一天的男人回到了家中,與做好豐盛午飯的妻子點點細語。
疲勞的商人口幹舌燥地回到了家中,對於自己的孩子哈哈大笑。
他的眼中從來就不會讓迷茫停留太久。
人之裏被夕陽染成了朱紅色,在這樣的背景下,城北的燈火顯得那麼突兀。
夜,還長。
趕在日落時分,吉田小子帶著千辛萬苦得到的珍寶回到了人之裏主城。
一隻被他背在背後,閃著銳利暗沉光澤的妖獸牙齒。
‘這顆牙齒能賣出天價吧,那些富家公子肯定愛極了,對了,就稱它為魁鬼的猛牙吧。’
風塵仆仆的吉田小子帶著一日疲憊回到了自己租來的小屋。
居住在他旁邊的也是一些走商、貨夫。
三教九流之人消息總是流傳得最快。
隔著透風的土牆,吉田小子聽到了隔壁兩個男子的聲音。
“聽說了嗎?城北一家藝伎館裏一個叫真紀的藝伎被妖怪襲擊了。”
“啊,你說的是那個年紀有點大的女人嗎?雖然年紀有點大了,但還是風韻不減當年啊,要是我有錢娶了也不錯,可惜了。”
“可別亂說,陰陽師大人們準備封鎖消息呢,那種女人帶回家也做不了事,你肯?”
“不就說說而已。”
此刻的吉田小子卻完全沒有在意兩人接下來的話。
仿佛魔怔了一般,他的腦海中隻剩下這樣的字眼。
‘真紀......'
背上沉重的獸牙摔落在地,裂成兩半。
斷裂的地方泛著淡黃色,如此不堅固,是普通野豬妖獸死去多時的獠牙。
然而吉田小子沒有在意,門“啪”地一聲被拍開,整個人連滾帶爬地向外跑去。
跑的太急撞到了一個貨攤,在攤主的怒吼聲中他頭也不回地向城北跑去。
“呼呼呼”
曾經走過無數次的道理,此刻吉田小子光是踏足其上都揪心的痛。
每一步都好像在刀刃上盤旋。
‘不要去了,不要,忘了這一切,回去好好睡一覺,以你的能力不出今年就能發家致富,娶個年輕能幹的妻子。’
‘回去,那些陰陽師們不會讓你靠近,回去,回去!!!’
地上的瓦石絆倒了他,他向前翻滾幾圈,倒在了一個人的麵前。
吉田小子抬頭,見到的是一雙黑金暗紋的飛雲鞋。
鞋子的主人一雙眸子疏淡而漠然地看著他。
玄墨繁複的華麗長袍隨風飄動,氣勢如淵似海。
吉田小子瞬間記起了眼前的人。
抱著僅剩的一絲希望,他乞求著眼前這位少年的幫助。
“求求你,幫幫我,讓我最後再看一眼......看一眼她。”
沙啞的聲音在陰暗的小巷中回響。
不遠處是燈火通明的藝伎館。
‘遇害者的愛慕者嗎?看這樣子是動了真情吧。有趣,這份名為男女之情的感情,真是讓人期待他看到屍體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神夢勾了下唇,長長的睫毛如羽翼般遮掩了眼簾,一雙眸子遠遠看去仿佛望不到底的深淵。
輕吐出兩個字。
“可以。”
仿佛來著天堂的神樂在身邊吹奏。
得到承諾的健壯男人癱倒在地,泣不成聲。
“謝......謝你,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