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飯食還需午時才有，你如果餓了也還有些水果。”
巫女玉指點了點矮幾上的柑橘，而後轉身正要出門。
少年之前由於自己渾身的血腥味與藥膏味倒是現在才發現巫女的身上竟是有血多血漬，卻是由於之前紅白相間的巫女服，一時間沒有分辨出來。
怎麼想，這些血漬都是少年之前倒在她身上沾染上的。
‘她竟是先幫我處理擦拭了傷口，而後燒熱水忙到現在還不曾換衣物嗎？’
少年內心竟是起伏不定，卻是除了感謝不知該說什麼好。
“博麗小姐，謝謝你。”
背對著少年，巫女玲瓏的身材在迎麵的光線下盡顯無疑，卻才15歲左右的模樣卻也初具規模。
博麗靈夢聽到“博麗小姐”這一稱呼，柳眉微微一蹙，淡淡道：
“博麗先生，你不覺得這樣的稱呼很別扭嗎，叫我靈夢便可，我也喚你神夢好了。”
對於少年來說，稱呼的發音卻是毫不在意必要的事，不過是人與人之間的標記罷了，一時之間倒是也沒反應過來，兩人互相之間稱呼博麗先生，博麗小姐有多麼的奇怪，就好似孩子他爸，孩子他媽一般兩人故意的親昵稱呼一般。
與此相比，直呼其名倒是坦坦蕩蕩了起來。
巫女頓了頓，卻是轉過頭來，望著少年蒼白的臉，淡淡地歎了一口氣，略帶一絲溫柔道:
“我午時會再來，在此之前，若是悲傷還是發泄出來比較好。”
言罷，低頭合上了隔扇。
而靈夢恬靜動人的聲音卻在少年腦中不斷回響。
‘悲傷？’
‘說什麼呢...誒...’
少年的指腹撫上臉頰，卻是一滴淚水。
“這是...眼淚？”
說起來從剛才開始少年就隱隱約約感覺到了，自己的情緒的不穩定，耳邊發熱，滿心的感謝這種情況怎麼都不會像是正常的自己所有的。
比起是因為生病而來的情緒起伏，更像是...更像是為了掩蓋內心的情緒而強行表現出來的強烈情緒一樣，認為這樣便會把內心的感情壓製下去。
卻不想，越是壓抑，那份情緒從聽到小白魂飛魄散的那一刻起就越來越無法忽視。
自從醒來，‘小白’這個名字終於第一次地出現在了少年的腦海中，隨之而來的，是那莫名流出的，止不住淚水。
就連少年也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無法抑製的，突然湧現出的悲傷。
獨自一人的和室裏，比起藥膏味與血腥味，那壓抑的悲傷卻是令隔扇外的靈夢都能感覺到。
博麗靈夢緊緊貼在了門板之上，兩層厚的門板完美的擋住了巫女的身姿，那早已浸染了雨夜寒意的木門幽幽地透來了一絲入骨的涼意。她低了眼睛，隻是默不作聲。
作為人類與妖怪維持平衡紐帶的博麗神社巫女，生性對情感極為靈敏的她自然是早早就發現了少年那異樣的情緒，隻是，這樣的事見多了，感觸也就漸漸淡了。
不過還好，至少現在博麗靈夢覺得自己對於人類那份基本的情緒還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
除此之外，莫名的從這個陌生的年輕男子那壓抑的悲傷中，博麗靈夢感受到了一絲異樣，一絲很快就歸於平靜的，熟悉的，淡淡的波瀾。
卻在博麗靈夢想要弄清楚之時，了無蹤跡，消散在了記憶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