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目前少年還沒有知道小白致死的確切原因,不過這都不重要,少年將外袍脫下蓋在小白的身上,順手將重新化為小太刀的黑劍別在腰間,然後蹲下將小白背起。
起身時,少年身體一陣搖晃,咬牙站定,卻是向著一個方向徑直走了過去。
腹部處即使有著小白妖力本源的治療,裏衣上的血色卻擴展得越來越大,無法防水的裏衣被雨水澆得冰冷貼在小腹的血洞上令少年的動作有些許遲鈍。
小白卻是因為少年果斷的行動有些呆住了,一股莫名的辛福感化作一陣暖流流入了小白的體內。
小白將手挽住少年的脖子靜靜地靠在少年的肩膀上,感受著這份安詳。
‘雖然不清楚人間之裏的醫療水平,但從之前大峰前鬼裂對人類的態度與天狗們的態度,以及幻想鄉的本質來看或許不能對人間之裏可以治療妖怪這種事抱有期待。’
少年稍微計算了一下距離,那麼確實的情況就能明了了。
‘穿越前方的太陽花田,去那位博麗巫女的地方吧,從之前的情況中可以看出為人類與妖怪構建維係紐帶的正是那位巫女,想必作為如此龐大結界的巫女定是淩駕於射命丸文那樣大妖怪之上的存在,如果是她的話...說不定有救。’
少年也動過去妖怪山的念頭,若是用大峰前鬼裂的信息或許還是有辦法找到射命丸文,但是,太遠了,對於少年來說如果是到妖怪山至少需要數日的跋涉,想比之下,那位巫女所在的那座山隻要橫穿太陽花田一天一夜應該就能到。
沒有顧慮路途中的危險,也沒有考慮遇到危險時毫無抵抗能力的自己該如何是好,少年頭一次不顧後果的做事,帶著一股決然。
其實,不要說趕路一天一夜,便是數個時辰以現在少年的狀態卻也不一定能支撐得住。
似乎是感覺到了少年的意圖,小白有些虛弱地說道:
“呐,我們去太陽花那裏看日出吧,我會盡力堅持到那個時候的,仔細想想從昨天清晨遇到你之後,就差一個日出我們沒有一起渡過了。”
說著說著,小白的意識開始模糊了起來,隻是靠著少年發出淡淡的嗯哼聲。
少年聞言一怔,沉悶地“嗯”了一聲,繼續有些蹣跚地走著,心中卻是有種絕望之感,隻是腳步卻沒有放慢。
少年側頭看了肩膀上的小白很久,氣息幽沉,忽然閉上了眼。
如何能怪她,是他太自負,以為可以將一切控在掌中,若是他沒有與她相遇,是不是無論是那群雷狼還是小白都能活下來?
少年每次都遵循著大腦中潛意識的‘正確’選擇,何曾在意過旁人,心下有了計劃,卻不曾與她詳述,該利用的利用,隻因為她全心全意地相信著自己所以將她一直留在自己的身邊,作為一介工具使用。
她不知究裏,卻從未違背自己的主意,而唯一違背的這次,卻也或許是最後一次......
冰冷的雨水劃過小白頭上的外袍落到少年的臉上,他背著幾近昏迷的人,喃喃低語,“是我蠢,是我錯了,小白你可怪我?”
靜寂的雨林中,隱隱之中好似有一道目光悄無聲息地注視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