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特別怕我啊?哎,你怕我什麼?”
言遇暖變本加厲,直接明目張膽的抱住他的胳膊,人湊到他旁邊,歪著頭看他的臉色。
穀飛鳥大窘,慌張的站了起來,朝旁邊邁開一步,眼神閃爍不敢看言遇暖。
他想說你別這樣,別勾引我,但是又怕哪句話拿捏的分寸不對,會傷了言遇暖的自尊心。
言遇暖笑了兩聲,不想再挑戰他,於是從床上拽過一個大個的抱枕,放在自己身側拍了拍,“拿這個塞中間,我保證不過38線,你放心了吧?”
“我還是坐在凳子上好了。”穀飛鳥眼睛一掃,在房間角落看到一個板凳,那是言遇暖從教室搬來當花架的,上麵放了一盆長的很滋潤的仙人掌。穀飛鳥把那花盆搬走,找抹布擦了一下浮灰,然後搬著凳子走到床邊坐下。
言遇暖咬著嘴唇看他這一係列舉動,等他坐穩了看著自己的時候,拽過身邊的大抱枕,呯的砸了過去,“穀飛鳥!”
穀飛鳥閉上眼睛,梗著脖子挺著,軟綿綿的抱枕砸在他頭上,一下,兩下。
言遇暖抓著抱枕甩了兩下,她沒什麼力量,又是賭氣,沒什麼章法的胡亂揮舞,抱枕兩下之後脫離了她的控製,擦著穀飛鳥的臉飛了出去。
穀飛鳥睜開眼睛,平靜的注視言遇暖。
四目相對,兩人都沉默著盯著對方,氣氛緊張。
言遇暖紅了眼圈,情緒劇烈起伏,委屈,不甘心,懊惱,羞憤,瞬間全部湧上心頭,她又氣又急,終是沒忍住,眼淚倏地湧了出來,大顆大顆的滾落。她張大眼睛,凝眉看著穀飛鳥,她又怒又哀傷,嘴唇微微的顫抖,“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我?!”
穀飛鳥望著她,眼神憂鬱,晦暗不明。言遇暖勇敢的直視他,目光清朗,眼睛裏全是至死不休的倔強。
沉默,時間似乎在兩人之間靜止。
言遇暖眼睛裏閃著兩簇火苗,忽明忽暗的跳耀,那光映在他眼中,灼熱透骨焚心,他的血液緩緩沸騰,靈魂叫囂著,氣化蒸發,逃離他的肉體。
良久,他慢慢站起來,向前跨了半步,伸出手,指腹擦過她幼滑的臉蛋,為她拭去腮邊那滴透明的液體。
冰涼的液體滲入他的皮膚,與他沸騰的血液溶在一起。
穀飛鳥的手指上有厚厚的槍繭,與言遇暖的肌膚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質地,粗糲擦過稚嫩,陌生的觸感在彼此的皮膚上留下滾燙的痕跡。他用慣了的那隻食指,穩穩的勾過很多次扳機,此時止不住微微的顫抖。劃過她的臉頰,流連著夢幻般的滑膩,然後輕輕勾住她精致小巧的下巴。
他的眼眸沉靜幽深,言遇暖在他的瞳仁中看見自己的倒影,睫毛微微一顫,如羽毛輕輕擦過他的心田,即癢又酸。
滾燙的唇終是落下,嬌花沾玉露,他的答案似梵音,如魔如幻。
“當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