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應及早通報袁經略。”紀用一聽,著急起來。
“袁崇煥應該已料到,他會堅守寧遠城。”魏四道。
趙率教露出喜色,“哈哈,寧遠城比之錦州城堅固數倍,金兵肯定會狼狽退軍!”
努爾哈赤攻寧遠的一幕又在眼前浮現,魏四覺得不能繼續同樣的故事。寧遠城被毀,再重新修築,如此循環毫無意義。
“不,這次我希望他能與敵軍城外決戰!”魏四緩緩地道。
趙率教和紀用不解望著他。這與先前的策略完全相反,因為野戰明軍遠非金軍對手。
“薩爾滸敗後,我朝便再無軍隊在野戰中勝過金軍。”魏四目光含著不甘道:“這一次袁崇煥必須獲勝,否則今後的戰略就會受到影響。”
趙率教和紀用略帶懷疑地問:“可是,打得贏嗎?”
“不贏就請袁崇煥自裁謝罪!”魏四冷冷地道。
從未見過魏四這威嚴表情的兩人心顫了一下。
“我要親自給袁崇煥寫信。”魏四已打好腹稿。
“我這就挑好兩人,魏四哥寫好後趁夜送去寧遠。”趙率教忙道。
魏四笑了笑,“人手我有,別人我不放心。”然後向身後的尤三妹、栗香道:“今夜你倆去寧遠送到袁崇煥手上。”
這二人上下城牆如同翻越矮牆,軍中哪有這樣的高手。趙率教和紀用不住點頭。
“袁崇煥大人:皇太極必會在近日攻向寧遠,想來你已做好死守寧遠之準備,但此戰我覺得完全可以在城外拒敵,原因有三:一是皇太極攻不下錦州,又無法殲滅援軍,金軍帳中必定矛盾重重,軍心不穩;二是皇太極又怕錦州明軍斷其後路,使其腹背受敵,必然會在錦州城外留下部分兵力;三是因為我是魏四,我在錦州,是我給你的死命令,必須聽從。”
魏四魏公公?袁崇煥吃驚抬頭望著來送信的兩人,“魏,魏公公他在錦州?”
“沒錯,他在錦州。”尤三妹點點頭。
他竟然在錦州,在最前線,在最危險的地方。袁崇煥吃驚好久,方才繼續看信。
“此戰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勝利,否則我將命喪錦州,而你還有臉苟活下去嗎?袁大人說過五年平遼,我說不用,最多三年,關鍵就是時機的把握。若要平遼,野戰和攻城在所難免,這一仗若失敗必會涼了所有將士的心,必會使士氣大損,別說五年,十年平遼的可能都沒。所以不論你如何布陣如何布兵如何用計,必須取勝,否則你我的命就留在關外。”
袁崇煥再看落款隻有兩個字:魏四。
“信已送到,我們回錦州了。”尤三妹道。
“等我給魏公公回信。”袁崇煥忙道。
尤三妹道:“他說過不需要回信,也不要回話。”
魏公公的意思就是我隻能聽命,隻能取勝,隻能不惜一切代價取勝。袁崇煥想到皇太極會來攻寧遠,所以早做好守城準備,但是這野戰?
“告辭!”尤三妹和栗香道。
袁崇煥趕緊道:“這天已大亮,待天黑再回去吧。”
“袁大人放心,這點金兵攔不住我倆的。”尤三妹和栗香自信地離開。
聽到袁崇煥準備在城外與金兵決戰的決定後,眾將議論紛紛。滿桂是讚同的,在之前他甚至請求帶兵援救錦州。閻鳴泰、祖大壽等人則心懷忐忑,表示反對。
閻鳴泰來到寧遠已有幾日,他覺得他不能躲在後麵,因為他已疏通好關係,此戰後將入京進兵部,要有所表現。
“雖然這與之前的戰略完全相反,但我們必須這樣做,因為魏忠賢公公在錦州。”袁崇煥緩緩地道。
什麼?所有人吃驚望向他。
袁崇煥拿出信,“這是魏公公昨夜從錦州送來的信。”然後讀起。
“打,打他個落花流水!”滿桂對魏四的這個決定欣喜萬分。
“為了魏公公,必須打,必須勝!”祖大壽也不知從哪來的信心,很激動地喊道。
閻鳴泰也很激動地表態,“魏公公說能勝,那必然會勝!”以後的仕途全在魏公公手裏呢,他可不能有意外。
“好,全軍從今日起便到城外演練!”袁崇煥朗聲下令。他很滿意這種狀況,他相信憑著這種狀態必然會取勝!
一支軍隊最重要的是軍心,是精神,是信念。現在這支隊伍軍心一致,精神飽滿,有著必勝的信念,可以戰勝天下任何一支軍隊。
平遼,不是夢想!即使是夢想,也將夢想成真!此戰便是邁向真實的第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