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為何這麼說?”妻子問。
“總不會是偶遇吧?”汪文言才不會相信。
於紅玉領著兩個孩子跟在他身後,“他一個堂堂大太監,重權在握,卻和我們一起乘船,好生奇怪。”
汪文言不屑地道:“管他是何居心,事已至此,怕也無用。”說完叮囑道:“若我有不測,你一定要帶著孩子平安離開,不可管我。”
“嗯。”深深了解丈夫的於紅玉點頭答應。
船隻行在京杭大運河上,魏四與汪文言卻似不熟般見麵僅僅點個頭,倒是尤三妹、栗香、久娃和於紅玉及那倆孩子撚熟起來。
“原來妹妹就是皇上賜婚的那位。”由於三妹和栗香都是男裝,於紅玉直到現在才知道她們身份,脫口說道。
聽到這話,三妹抿嘴臉色羞紅。原因很簡單,她的丈夫是太監。
見她如此,於紅玉不再說下去,轉而問栗香:“你兄長與我家相公是好友,我見過幾次,過世得這麼早,好是可惜!”
栗香麵露悲傷,想起與兄長風風雨雨的那些日子。
數日後,船至蘇州,一直惴惴不安的汪文言見一路上平安無事,更覺不安。眼見要分手,難道真的隻是碰巧偶遇?
“汪公子,此一別不知何時再見,望保重!”魏四主動對他道。
汪文言冷冷地道:“魏兄難道沒有別的事要告訴我嗎?”
“對了,還真有。”魏四象是猛然想起,笑道,“魏四忘了告訴汪兄,王安並非我指使所殺,熊延弼大人的命也非我所能救。”
汪文言尷尬笑道:“都過去了,魏兄還提它作甚!”
“是啊,都過去了,還提它作甚!”魏四感歎道,“汪兄,忘記過去的不愉快是件很有趣的事,你可以嚐試一下。”
“魏……”汪文言不知說什麼才好。
於紅玉在那邊和尤三妹、栗香告別,最後說了一句,“他似乎並不象傳言中那麼壞!”
“這麼說,傳言中他很壞?”三妹驚問。
“妹妹不用緊張,傳言不足為信。”於紅玉忙道。
“紅玉,走吧。”汪文言過來催促,表情沉重。
於紅玉這才告別隨夫君而去。
“人們都說你很壞!”客船繼續前行,尤三妹對盯著滾滾河水的魏四道。
“三妹,你看這河水是在向前流還是向後流?”魏四仿佛沒聽到,指著河水問。
船過,河水不斷向後,三妹道:“當然是在向後流。”
魏四微笑道:“水往低處流,這北高南低,當然是向前流。”
“可我看到的……”三妹手指運河水。
魏四解釋道:“因為我們的船也是向前走,而且速度比水流快,所以就感覺河水一直在往後。”
“哦。”尤三妹應道。通過多次的驗證,魏四所說都是正確的,所以三妹沒一點懷疑。
“人也是如此。”魏四笑道,“因為我走的比別人快,他們落在我後麵,看不懂也追不上,所以我就成了壞人。”
“切,你又不會輕功,我肯定追得上。”三妹道。
“還有我,我也追得到。”久娃不知何時過來,興奮地道。
“追得到追得到,你們都比我厲害。”魏四笑著轉身。然後對未吭聲的栗香道:“還有栗香,你也肯定追得到,對吧?”
“那是當然。”栗香笑著站到三妹身旁。
魏四歎著氣離開,“怎麼辦,就我跑得慢!”
跑得慢有什麼關係,又不是參加跑步比賽,你的大腦跑得比別人快了幾百年,這才是值得驕傲的。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杭州美景盡在西湖。來到杭州,當然要去西湖,所以魏四一行沒有去巡撫衙門,而是先去了西湖。
西湖景點頗多,魏四不去別處,徑自來到關壯繆、嶽武穆兩祠處。關壯繆、嶽武穆便是關羽、嶽飛,乃史上忠義的代表人物,被曆朝曆代景仰。
天落細雨,嶽武穆祠前遊人仍很眾多,魏四幾人進入進香跪拜。
出了嶽武穆祠,繼續前行,不遠處便見到一祠宇規模宏大,氣象輝煌,比之嶽武穆祠壯麗數倍。隻是遊人甚少,有人到了跟前也是唾之即去。
魏四知道那便是目的地,苦笑著走過去,但見匾額上是龍飛鳳舞的三個金字:魏公祠。
“你的?!”尤三妹驚道。
魏四沒有回答,進入便見到自己的塑像,工藝精巧,活靈活現,如同活人般。
“魏四哥,是你!”栗香、久娃驚喜喊道。
“輕點聲。”魏四馬上喝道。幸好祠中無人,否則有多難堪。
“你來杭州就是為了祭拜你自己?”三妹不解地問。
魏四“哈哈”大笑道:“祭拜自己倒是件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