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哪樣,現在我魏四來了,就要還一個真正的“寧遠大捷”。
關外已是另一片天地,冰雪連天,冬風凜冽,魏四對身旁的尤三妹和栗香道:“把袍子係緊了!”說完,當先縱馬前奔。
從山海關晝夜縱馬二百裏,次日魏四來到寧遠城,途中常有後撤的軍民。寧遠城並未象魏四想象的那樣熱火朝天地築城,反而冷冷清清的。
魏四與秦良玉率隊伍來到南門,還未築好的城牆上,守城將軍喝問:“你們是哪家隊伍?來我寧遠城何事?”
魏四仰頭向上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特令司禮監秉筆太監魏忠賢為遼東監軍使,督戰遼東戰事。在下便是魏忠賢。”
那將軍聽後,忙下了城牆,下令打開城門迎接。
魏四不是恥高氣揚之人,所以他雖是欽差身份,仍下了坐騎進城。其實真正情況是縱馬疾奔久了,麵目被冷風吹得麻木,雙腿也有些不聽使喚,他是想走走路緩一緩。
“總兵滿桂拜見魏公公。”那將軍令士兵們半跪迎接,然而他低下去的目光中卻充滿怒火。
魏四看不見他的眼睛,卻能感受到,走過他麵前時停下,微微地道:“其實我見過滿將軍,在衍香茶廳。”
滿桂抬起頭看了下,道:“恕末將眼拙,認不出。”
看來世間的人都認定是我殺的熊延弼。魏四心中歎道。“當時魏四隻是乞丐,滿將軍自是記不得,但滿將軍與那阿敏的對拳,魏四記憶猶新。”
不提也罷,提起滿桂更是氣憤,“若不是熊大人勸阻,我當時便可打得他滿地找牙。”他的氣憤是因為熊大人已被斬,傳首九邊。
“熊大人是自願傳首九邊的。”魏四說完便快步入城,不作解釋。
袁崇煥正在署衙內焦頭爛額,在撤與不撤間徘徊。作為提出“寧遠築城,寧錦防線”觀點的首人,他不願意就這樣放棄辛苦爭來的機會,輕易放棄即將完工的寧遠城防。但上級命令很明確,而未完工的寧遠城能阻住大金鐵騎的蹂躪嗎?他也開始懷疑。
突聽京城派來的監軍魏公公到了寧遠,還未回過神是哪位魏公公,魏四已披一身風霜大踏步進來。“袁大人可好?”
“魏四?!”袁崇煥又驚又喜,“怎麼是你?”
“為什麼不能是我?”魏四笑道,毫不客氣地坐到火爐旁,然後招呼身後那三位女子秦良玉、尤三妹和栗香,“快來暖和暖和,這一路冷的。”
“快賜坐,快將爐火弄旺些。”袁崇煥大聲召喚手下。
爐火通紅,魏四的麵孔也不再僵硬,渾身又充滿活力,笑著問袁崇煥:“袁大人是在想著後撤嗎?”
袁崇煥點頭承認。
“那你去忙吧,我會在寧遠一直等到努爾哈赤的到來。”魏四的話不像是開玩笑。
“你誰說你要在這?你帶來多少兵馬?”袁崇煥凝眉問道。
“秦將軍,你的人馬是多少?”魏四問秦良玉。
秦良玉已拿去頭盔,盤起的秀發上都是水珠,“三千。”
“哦。”魏四這才回答袁崇煥的問題:“十萬三千零十人。”
多少?不止袁崇煥,秦良玉、尤三妹、栗香幾人皆驚訝望向他。
“我沒說謊。”魏四笑道,“秦將軍三千,我帶了十人已經在這,還有十萬不出半個月便會到達。”
“但是努酋的攻擊就這幾日,恐怕等不到半個月。”袁崇煥歎口氣道。
“努酋至少還要一個月才來,袁大人放心,來得及。”魏四道。
“公公確定?”袁崇煥半信半疑。
魏四坦然笑道:“否則我來寧遠作甚!”
時間足夠,可袁崇煥又有擔憂,“但這寧遠城小,城牆還未築造完全,十萬大軍恐怕難以承受。”
“哈哈,袁大人放心,我這十萬大軍不占地方,不吃軍糧,很好招待的。”魏四大笑道。
原來是吹牛。袁崇煥心想。
魏四也不作解釋,站起道:“袁大人可否領我看看這寧遠城?”
“不休息一下嗎?”袁崇煥善意地問。
“時間來不及了!”魏四已當先向外走去。
城牆雖未最終完工,但形狀已成。城牆高有三丈二尺,垛口處高六尺,城牆基址寬三丈,城牆上寬二丈四尺,袁崇煥陪魏四繞城走了一圈,不過半柱香時間,魏四讚道:“城牆的設計非常優秀,是出自袁大人之手嗎?”
“確實出自袁某之手,莫非魏公公看出其中玄妙之處?”袁崇煥道。難道這魏四真能看出他的別出心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