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四喝道:“抬起頭來。”
那人緩緩抬頭,還是那句話:“魏公公,您再不去救,您兒子可就沒了。”
“你,你不是雄縣那個……”魏四認出。
“公公好記性,小人正是您兒子的跟班李藩。”他是一句也不離開“您兒子”三個字。
魏四腿用力擺開他的手臂,“起來進去吃點東西再說。”
李藩還來勁了,“公公不答應,李藩就不起來。”
“那你就永遠跪著吧。”魏四不睬他,大踏步走入大門。
你說這人賤不,魏四這麼一說,馬上爬起,追了過去。
“六奇,帶他去用飯。”魏四吩咐迎接過來的小女婿。
“魏四哥,你可回來了!”跛足的李善載與李善慧迎上來。
魏四笑笑,“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李善載顯然有事要說:“我正等您回來呢,出麻煩了!”
“什麼麻煩?”魏四停下腳步。
“您不是讓我和以前一樣月底將紅利拿去給王安公公嗎?”李善載道。
魏四笑道:“是啊,是不是他不肯接受?”
“不是。”李善載回答地很幹脆。
“那怎麼會有麻煩?”魏四不解。
“他,他死了!”李善載道。
“什麼?”魏四驚問。
李善載又重複一遍,“他死了!那些紅利該給誰呢?”
王安死了?!魏四心頭霎時泛起悲憤。一定是王體乾做的,一定是他趁我不在京城做的。
頓時魏四也明白過來汪文言的那些話和對自己的態度。作為王安最好的朋友之一,汪文言因為王安的死而憤恨。現在大家都知道魏四在內宮的權勢,若不是他的指使,誰敢去害王安?
王體乾啊王體乾,你這是在害我,你知道嗎?魏四心中大罵,便想回宮質問王體乾。
來到大廳,楊留留和尤三妹都在。顯然三妹說了方才在宮中與客氏的相遇,兩位美人對魏四並不熱情。
心中煩悶的魏四也沒多說,簡單用完飯的李藩進來跪在地上大呼著那句話:“公公,您老一定要救救您兒子。”
魏四來氣,“你再這樣亂喊,亂棍打出去。說,什麼事?”
“您兒子,哦,不,崔知縣被抓了,您老一定要救他。”李藩慌忙改口。
“做了壞事,自然要被抓。”魏四不耐煩地道,“我有什麼能力去救。”
“公公明察,是趙南星大人因當年在雄縣遇刺客,挾恨在心,挾私報複,崔大人是被誣陷的。”李藩大聲喊冤。
魏四冷冷地道:“我明察什麼,自有吏部去查。”
“他可是您的義子,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他們這是有意讓公公您難看。”李藩引申到魏四這。
魏四不想再糾纏下去,對他道:“你先回去,我問一下情況。”先把這人打法走再說。
李藩喜出望外地離開。他相信隻要崔知縣這位“爹”肯出手,那崔知縣便有救了。崔知縣也是這樣想的,所以他令李藩如此做。他其實更想自己來,但被關住,等待處置。
魏四想著回宮,便沒在府中停留。尤三妹“哼”了聲,“被那個狐狸精迷住了,你看急得。”
楊留留勸慰道:“那個狐狸精文比不了我,武又差你很多,怎好跟咱們比。”
“說不定這個閹人就喜歡她那樣的。”三妹憤而道。
留留望著遠去的魏四,“應該不會這麼沒眼光吧?算了,不說這些了,咱們去幫幫栗香。”
魏四見到王體乾的第一句話就帶著火藥味,“說,到底怎麼回事?”這一刻你還真辨不出誰是司掌印誰是秉筆。
“什麼事啊?”王體乾一臉的困惑。
魏四點明,“王安死了,這事你知道不?”
說到這事,王體乾心裏格楞一下,馬上恢複平靜,“上個月底走的,聽說是病情加重咽氣而去。”
“聽說?”魏四眉頭皺得更緊。
“他現在就是一個淨軍,誰有空閑去調查他的死因。”王體乾不以為意,“魏公公,咱們現在的身份不同,不要整日糾纏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是應該把精力放在皇宮的大事上吧。”
魏四往椅上一靠,帶著譏諷問道:“那王公公這些日子都在忙什麼大事呢?”
王體乾歎氣稟報道:“先皇皇妃生了皇子,雜家最近忙得焦頭爛額呢。”
“哪個?”魏四不由問道。
“之前那個東李選侍。”
魏四想起,笑道:“都安頓妥當了?”
“都已妥當,就是沒有給孩子起名。”王體乾道。
說的也是,他爹也不在了,他哥還小,誰來給他起名呢?魏四道:“你們幾個都是博讀群書的,商議個名字不就成了?”
王體乾無奈道:“我們也是這樣想的,但先皇妃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