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繼忠厲聲道:“不要吵,魏公公說多少就是多少,不能有半點含糊,記住沒?”
“我們的馬匹都是要上交太仆寺的,若賣給了魏公公,如何交差?”有膽大的牧長大聲道,引來眾人附和,場麵更加混亂。
我這親家是何許人,這點伎倆能瞞住他嗎?隻有楊大雄低頭不語。
魏四冷冷一笑,語氣嚴厲起來,“看大家的意思是眼睜睜看著我腦袋搬家嘍。”
安靜下來。
“不會的,魏公公放心。”黃知縣見他生氣,忙安撫。
拿到馬市是賣,賣給他也是賣,想想也是一樣。牧長們軟下來。
黃知縣繼續道:“你們十五人,每人拿出七十匹不就可以幫助魏公公了嗎?不要再囉嗦,就這樣定了。”
“一匹多少銀子?”有人問。他們心裏想著肯定比馬市便宜許多。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黃知縣望向魏四。
魏四重又站起,十分為難地道:“離開皇宮時,內務府隻撥給一百兩白銀,也就是說一兩銀子十匹馬。”
多少?你沒搞錯吧?眾牧長目瞪口呆。
“有問題嗎?”魏四臉色變得鐵青,“在官家的馬場放牧私有馬匹是什麼罪,你們知道嗎?”
眾人不敢吭氣。
“抄家,死罪!”答話的是崔應元。至於是不是這個罪,他也不清楚。
“別以為你們做的那些事,內宮不知道。”魏四繼續道,“隻是不願意追究罷了。現在內宮有難,急需馬匹,你們見死不救,那就別怪我回宮後如實稟報。”
“聽清楚沒?”崔應元跟著厲喝。
眾人大氣也不敢出。
“你們應該學學楊大雄,昨日我提起這事後,他馬上就答應下來,賣給我一百匹良馬。”魏四望向楊大雄,“是不是啊,楊大雄。”
我,我何時答應過?他有口難辯,隻好不說話。
不說話就是默認。眾牧長心想這楊大雄倒會巴結,已經把魏公公搞定。
“我這有三個馬師,會隨你們去馬場選馬,不會多選,也不會少選,每個馬場七十匹,十匹一兩銀子。誰要是敢搪塞欺瞞,休怪我讓他這個牧長做不成。”魏四凶狠地道。
別說那些牧長,就連黃知縣也在打哆嗦。
焦飛三人隨著垂頭喪氣的牧長們前去各自馬場,魏四回到小西山,見到老實巴交的大哥魏青螞螂和兒子魏良卿。他們是聞訊而來的。
魏四對這位大哥很有好感,很親熱地拉起他的手交談。
弟弟有出息了,做哥哥的自是開心,更何況進京入宮的主意是他出的。魏青螞螂滿含淚水激動地說起兄弟之情,由於不會說話,斷斷續續,旁人都不知道他在說啥。
魏四親切地望著又長高許多的侄子,問起這兩年的情況。
一切如舊,無甚變化,兒子的未來讓做父親的憂慮起來。所以他向弟弟提出能讓魏良卿跟隨入京。
魏四爽快答應,並有了另一想法,就是把秀秀也帶上。
在馬場,當魏四說起想法後,楊大雄感激地跪地謝恩。兒子在這不會有出息,跟了魏四,前途一片光明哪。
焦飛三人事情辦妥,選的馬匹將會陸續送往宮裏,魏四很滿意地離開肅寧,魏良卿以及楊九奇、秀秀隨同入京。
離開時的場麵會讓人哭,就不詳細敘述。
本以為會很平靜地回京,誰知在雄州城外卻見到一個熟悉的場麵,施粥。
正在狐疑時,知縣崔呈秀帶著李藩等衙役匆忙來到魏四跟前,跪地行禮,“雄州知縣崔呈秀恭候魏公公大駕。”
在雄州憋了這些年,他一直在尋找入京的機會。這不一聽說宮裏的魏公公去了肅寧,便派人四處打聽他的消息。於是,魏四的那些傳奇都到了他耳中。他斷定這個魏公公將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是個有可能將他帶離雄州的人物。經過綜合分析,他覺得魏公公不缺錢,禮物是起不了作用的。這不,和李藩一商議,又演起施粥這出戲。
“崔知縣,您這是?”魏四裝作很糊塗,望向熱鬧的人群。
“這是本縣的一個規矩,每年都會有一次大型施粥活動。”崔呈秀恭敬答道,“今天恰逢此盛況,公公可否前往觀賞?”
“爹,好熱鬧,咱們去看看吧。”馬車上的秀秀三人下來,喊道。
“請爹爹隨孩兒前去觀看。”這時候,崔呈秀受到啟發,突然做了個驚人舉動,眾人皆被驚呆。
“你喊我什麼?”魏四也驚住。
“爹爹。若公公不嫌棄,呈秀願做公公的孩子,一世都伺候在你身邊,盡我孝心。”崔呈秀表情堅定,毫無羞恥感。
魏四很不舒服,正想發火,誰知楊六奇這孩子開心笑道:“那你不就成了我媳婦的哥哥,是我的大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