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香撅起小嘴,“我……”
魏四打斷,“你什麼你,就你倆是女人。你不回去照顧你三妹姐,你忍心嗎?”
“嗯。”栗香隻能答應。
“不要耽擱,連夜趕回去。回到寬甸立刻找劉顯公子,他會安排好的。”魏四使勁將三妹身上厚被裹緊,又脫下披風蓋在三妹上麵,開始安排,“風大,不宜騎馬,劉西、張峰你倆馬上去找個擔架。”
“擔架來了。”方才聽聞三妹病重,周永輝幾人已紮好擔架。
魏四很滿意地點頭,“快將三妹放到擔架上,你倆抬著,路上小心。栗香,你帶路。”魏四對栗香的認路本領很有信心,回寬甸之路也不算崎嶇,應無問題。
魏四送他們一程方才回營。三妹這突如其來的病反而給他帶來無窮快樂!
“魏四哥,父親讓我來通知你,小心金兵偷襲。”劉招孫跑來。
魏四心一緊,“有金兵?”這地勢險惡,金兵據險攻擊,連還手的機會都沒。
劉招孫點點頭,“金兵二、三十人一隊偷襲零散士兵和糧草,後麵的魯軍和浙軍都已被偷襲。”
“好,知道了,你告訴大帥,讓他也小心。”魏四道。
望著一個個手拉手慢慢前行的淨軍弟兄,魏四大喊道:“拉緊手,不許鬆,不許掉隊,傳下去!”說完,走進隊伍中。
隊伍象蝸牛般在蜿蜒山路爬行一天多,換了另一種風景。山路通向穀底,參天大樹遮天蔽日,結滿冰淩,懸在半空,如走在冰洞中。直到夜晚,劉鋌的親兵營才到砍椽嶺紮營,其他隊伍陸續趕到。
魏四急匆匆來到劉鋌營帳時,他正一邊吃著簡單的飯,一邊看著地圖。
“魏四,你來得正好,一起吃點?”
魏四確實有些餓,毫不客氣地坐下拿起幹糧食用。
“這兩日我們走了多少裏了?”劉鋌瞧著地圖,象是自言自語。
早在出征前,魏四已把路程記熟,答道:“五十裏多些吧。”
劉鋌用手往地圖上一比,果如魏四所說,頓時怒火中燒,“龜兒子祖天定這個開路先鋒!”向帳外喊道:“招孫,速把祖天定給我拿到這來。”
不一會祖天定顫顫巍巍地走進,劉鋌雙目如炬射向他,“祖先鋒,這兩日我們走了多遠?”
“大概……也許……可能……”祖天定不敢說。
“囉嗦個屁,快說。”劉鋌怒喝。
“一百多裏吧。”祖天定嚇得脫口而出。
“屁。”劉鋌把手中吃了一半的饅頭扔下他,“隻有五十來裏,你是幹什麼吃的!”
祖天定早已匍匐在地,大呼:“末將已經盡力,總鎮大人,明察啊!”
現在不是埋怨的時候,魏四小聲為他向劉鋌求情,“風雪封住了所有道路,積雪又厚,祖將軍想已盡力。大帥你看他都瘦了一圈,想來不是敷衍。”
劉鋌望向祖天定,果如魏四所說麵色黝黑,滿臉疲憊,不由心生可憐,“起來吧,也不全怪你,怪這場雪來得不是時候。”
祖天定站起,感激望向魏四。
“祖將軍應把士兵分成幾部分,輪班開路,晝夜不停,或許速度會快些!”魏四建議道。
“就按魏四的提議去辦。”不等祖天定開口,劉鋌已下令。
祖天定慌忙道:“末將知曉了,這就回去安排,從今夜便開始。”說完,抬頭又感激望眼魏四,趕緊離開。
祖天定前腳走,喬一琦後腳進來彙報一個很壞消息,朝鮮軍即將斷糧。
“楊鎬這個老賊,糧草還未補上嗎?”劉鋌怒火又起。
喬一琦搖搖頭。
“欺人太甚!把我惹火,帶人殺回遼陽,砍下這賊子的首級。”劉鋌怒火更旺,臉龐赤紅。
“總鎮不可發怒,全軍命運寄予您一身。”喬一琦勸道,“待拿下赫圖阿拉,凱旋班師時,再與他算賬便是。”
“喬將軍說的是。”魏四附和,“大帥萬不可亂了分寸。”
喬一琦這才注意到魏四也在,向他點點頭,又對劉鋌道:“幸我早有準備,尚有存糧,應夠朝鮮軍兩日。”
“隻要能到馬家寨便好解決!”劉鋌的目光又望向地圖。
魏四道:“大帥,祖將軍能力有限,魏四願率淨軍前去相幫開路。”
喬一琦很是讚同,“魏四說的是,隻要道路暢通,及時到達馬家寨,糧草便可得到補充。”
“魏四,辛苦你了!”劉鋌真心地對魏四道。
辛苦無所謂,隻要有生機。事已至此,魏四唯有盡自己的能力去爭取那一絲絲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