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爾耕為何監視那家賭場呢?駱養性閉目沉思。良久過後,對親兵道:“查一下那家賭場。”
在署衙遇到田爾耕,駱養性有意相問:“田百戶眼睛紅腫,昨晚在作甚呢?”
田爾耕連打哈欠,“最近頭疼,夜裏睡不著,難受得很呐。”
“嗬嗬,那要多多保重哦,不要耽誤了前程。”駱養性到底年輕,直接說出。
“我們都是為皇上效命的,前程都是次要。”田爾耕一臉正派。
哼,裝什麼裝,少來這套。駱養性走開時心裏罵道。
親兵在晌午前來到說了賭場之事,宮裏很多人放銀子進去,回報豐厚等等。
駱養性心念一動。莫非有蹊蹺?田爾耕親自去監視,應該錯不了。叫過親兵,令他叫上些親信隨他今晚去那賭場探個究竟。可不能讓田爾耕搶了頭功。
駱養性傍晚時分到達賭場附近時,這一帶還很熱鬧,卻沒見到田爾耕。
“緊緊盯住。”他對親兵們下令,然後闊步走向賭場。他一身便服,未帶兵刃,隻象是哪家的公子。
別以為是公子就不突出,他一踏入賭場,立刻引來眾人的觀望。因為這裏的賭徒的大多是宮裏的大小太監們,還有一些做苦力的百姓。
他觀望一番,便覺自己身份的特殊,忙退出。
“駱公子。”迎麵進來位,盯他一眼後,認出喊道。
駱養性抬頭一望,雖是中年仍麵如凝脂,目含桃花,十分俊秀,正是司禮監秉筆太監盧受。他在皇上身邊做過侍衛,對這些人也算熟悉,忙作揖笑著反問:“盧公公怎麼到了這裏?”
“嘿嘿。”由於身體缺陷,盧受的笑聲早無了年少時的柔美,很是刺耳,“這話應該是雜家問駱公子才對,因為這鋪子是雜家所開。未曾聞過駱公子會玩這些,今晚為何來此呢?”
駱養性自是不會玩,忙掩飾道:“尋宮裏的一個朋友,都說他閑時常來此處,不想今晚未來。”
“哪位?雜家或許幫得上忙。”盧受熱心地問。
“並無大事,無礙,無礙。”說著,駱養性慌張離開。這賭場是盧受開的,這盧受的後台是鄭貴妃,這下有點麻煩。
望著駱養性離開,盧受有種不祥之感,趕緊入了內室,喚來戴忠,問道:“怎樣了?”
此戴忠便是曾經重慶監衙邱乘雲的那位管家,回到京城消停一段時間,後又關係連關係地跟上盧受。他狡猾地笑道:“公公放心,還有五箱,今夜最後一批。明日裝船,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京城,大事告成。”
盧受微微點頭,“隻是苦了戴管家,需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
“無礙。小的蒙公公收留重用,理應報答。再說有銀子在哪不能快活。”戴忠本就是到處混的人,不在乎是不是在京城。事成之後,盧受會給他兩千兩銀子,夠他逍遙一段時間的。
“其他人可靠不?”盧受不放心地問。
戴忠一拍胸脯,“絕對可靠,公公放心。他們不知內情,到時隻要給了說定的銀子打法掉便是。”
盧受再次微微點頭,“明日你先行,雜家已請假回家省親,幾日後便會離京趕上你們。”想起碰到的駱養性,又道:“雜家在賭場碰到錦衣衛駱指揮使家的公子,總覺怪異。”
“應該不會驚動錦衣衛吧。公公有所不知,今日又有數人拿來銀子入夥。”戴忠不以為意。
盧受想了想,決定改變計劃,“為防萬一,再拖一日,今晚暫且不行動。”
戴忠有些小聰明,道:“如此也探不出什麼,不如今晚裝上空箱試上一試。”
“妙。”盧受笑著讚道。
街道漸漸平靜下來,鋪子都已打烊,寒月孤懸,駱養性帶著親兵仍在蹲守。本來他是打算放棄的,但想想盧受又如何,鄭貴妃又如何,隻要人贓俱獲,豈不是功勞更大。田爾耕的放棄或許就是因為知道了主人是盧受的緣故,我要抓住這個機會。
田爾耕沒有放棄,此時的他正在碼頭那宅子附近。身旁是崔應元和魏四,身後是六名鐵杆親信。事關重大,不能帶更多人。
子時,夜深人靜,魏四又叮囑道:“記住,若那個胖子逃走,不必去追,由他去通風報信。”
“為何不追?”崔應元問。
魏四道:“因為他武功很高,你們不是對手。”
田爾耕道:“行,記下了。可以行動不?”
“行動。”魏四下令。
田爾耕、崔應元及那六個錦衣衛摸向那宅子。魏四未動,他的任務是稍後帶著在遠處候著的費千金等人裝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