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四想起李實母親與義父孫暹的關係,更是不解,“你母親為何不去求求孫暹公公?雖然他不在宮中,但還是有很大能量的。”
李實聽了頓時火起,“我娘去尋這個老混蛋多次,卻見不到麵。魏四哥,我知道他是你義父,可我忍不住要罵。”
他現在連走路都困難,對你娘當然也沒興趣。魏四苦笑一下,“人走茶涼,也許他是沒有能力,所以才避開。”
“魏四哥,也許你說得對。”
魏四不禁又問:“我覺得在這馬場很不錯啊,將來有機會管理一個馬場,也會很有前途的。你看那崔傳書不就是嘛。”
李實這才說了實話,哆嗦著道:“魏四哥,不瞞你說,自從那夜後,我常常做惡夢,夢見喬滿找我複仇。每次走過那地方,我就看見喬滿渾身是血地站在那裏。起初我以為時間長了也就不這樣了,誰知道不但仍這樣,還越來越厲害。”
“所以你就想離開?”想到那晚,魏四說話的聲音也跟著哆嗦。
李實點點頭,“其實隻要能離開這裏,就算讓我象魏四哥你之前一樣去事淨房,我也願意。”
在這宮中,雖然有很多人看上去是朋友,但都是相互利用而已。象趙應元、徐進教或者甲子庫的錢不言等人,甚至連魏朝在內,都是如此。若成大事,必須要有自己的勢力,勢力的形成靠的是積累。象李實這類毫無利益關係的人,你若幫了他,便會死心蹋地地跟著你。
想到這,魏四拍拍李實的肩膀,“暫時安心呆著,讓我想想辦法。”
李實早就對魏四佩服不已,“嗯。”雖未再說其他,但內心早已認定魏四會幫自己,會成功。
李實的請求給魏四很大啟發,那就是要盡早地進行勢力的培植。當然,以現在自己的身份,無法拉攏那些有***的,但這底層太監到底是多數。更何況,那些掌印太監等不都是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嗎?而這類人往往會死心蹋地成為親信。
想著來到東華門,有聽身後有人喊:“魏四。”
魏四回頭,忙恭敬行禮,“***。”是直殿監掌印太監人稱“笑麵虎”的王體乾。
王體乾滿麵笑容,“魏四最近成了大忙人,都不願到我直殿監來走走了。”
魏四慌忙擺手,“魏四從未忘記在直殿監時***的愛護,一直心存感激。這不,前日看見個好珠子,想來***一定喜歡,正準備拿去給你把玩呢。”說完,從懷裏掏出個珍珠,雖不是很大,也屬珍品。
王體乾驚喜接過,“好貨,好貨。”
“公公果然喜歡,太好了。這物在魏四手裏真是暴殄天物,就算魏四孝敬公公的吧。”自從有了當鋪,魏四手頭寬裕許多。
王體乾狡猾地一笑,“嗬嗬,是不是有事?”珍珠已放進懷中。
魏四笑道:“公公聰明,魏四有事相求。”接著,把李實誇讚了一番,希望直殿監能招他過去。
“事淨房恰好缺個小管事的,就讓他暫時在那吧。”王體乾考慮下道。
事淨房沒有管事,因為無太監願意去做。即使做了,也時間不長便想著法子離開,因為在那裏是沒有任何高升機會的。
越是別人瞧不上的機會越大,魏四想。馬上向王體乾行禮致謝。
回到慈慶宮,見太子朱常洛與王安正急切地出宮,宮人們似在忙碌著往各宮宮門扯白紗。魏四向正在布置的魏朝打聽,得知皇太後上午壽終正寢。
若無皇太後的堅持,可以說就沒太子朱常洛,隻有一個普通的皇子朱常洛。所以太子對祖母的感情非常很深厚。
很快,西李選侍抱著小皇孫及其他太子妃們都匆忙趕往慈寧宮,客氏也緊緊跟在西李選侍身後。
午後,整個皇宮便陷入沉痛的哀悼中。
這些都與魏四無關,他還沒資格參與其中。傍晚等到趙應元、徐進教,三人興高采烈地去向貴香院。
“去蒔花館如何?”魏四有意這樣問。
趙應元忙擺手,“別去那,很沒勁的。上次我和進教二人就像兩個傻瓜在那坐了一晚,一點樂趣也沒。”
魏四笑道:“怎麼會呢,不是有人請你們嗎?難道那人很小氣?”
“何止小氣,簡直是一毛不拔。”徐進教似乎有些生氣。
“不想出銀子還想辦大事,想得挺美!”趙應元往地上吐口吐沫。
魏四故意露出生氣的樣子,“兩位,你們有發財的機會就把我魏四忘記,太不夠意思了。”
“哪有啊,那晚是準備邀你一起的,可你說有事走了。”徐進教慌忙解釋。
與皇上的事相比,你們那點事算個屁事。魏四心想。
未必,皇上是人,皇上也有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