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穿鞋出屋,夜幕已降臨。
“你醒了啊,魏四哥。”在大堂的秀蓮聽到聲音,過來道。
魏四有些尷尬,“哦。千金和應選呢?”
秀蓮指指費千金房間,“醉得睡在裏麵呢。”
“哦。不早了,我也該回宮了。”魏四道。
秀蓮默默點頭,沒有應聲。
離開宣北坊,心情不見好轉的魏四不由自主地走向蒔花館。若酒不能解愁,音樂或許能。
蒔花館依舊熱鬧,魏四穿過濃妝豔抹的女子和搖頭晃腦的客人們,徑自來到那間房前。
房內傳來簫聲,正是上次楊留留為魏四那首詞譜的簫曲。侍女在門外,見是魏四便要進去通報,魏四搖搖手指阻止。
直到曲終,侍女才敲門道:“小姐,魏公子來了。”
“哪個魏公子?”傳來的不是楊留留聲音,但這聲音魏四也熟悉,來自尤三妹。
果然,尤三妹已打開門,見是魏四,擋在前,埋怨侍女道:“哪來的魏公子,他是魏四,以後就直說。”
侍女很委屈地道:“是小姐吩咐這樣稱呼的。”
楊留留笑著過來,“姐,就讓他進來吧。”手中的簫還未放下。
尤三妹這才放魏四進入。
魏四已走進,不由一驚,還有位公子端坐,卻是梁達明。
“魏四。”梁達明未站起,拱手招呼,傲慢之色顯於麵上。
“梁公子方才為此曲提出不少意見,讓留留受益匪淺。”留留麵帶悅色對魏四道。
梁達明很客氣地道:“楊姑娘過獎。梁某隻是略曉音律,那些建議隻是一家之言,姑娘聽過便是。”
“哪裏啊。”尤三妹已坐他旁,“若沒有你的指點,妹妹這曲子怎會如此好聽。”在魏四來之前,楊留留已吹奏過三次,連不通音律的尤三妹也覺得一次比一次好聽。
梁達明得意笑笑。
“好聽未必是好曲。”魏四搖頭歎道。
此言一出,三人驚住。
首先是尤三妹不屑地道:“好聽不是好曲,難不成不好聽的才是好曲?”
接著是楊留留發問:“為何這麼說?”
最後是梁達明搖頭歎道:“陽春白雪之曲豈是下裏巴人所能懂的。”
“哈哈。”魏四大笑回應,“此詞本意是讚頌梅花笑傲嚴冬的骨氣和甘為報春使者的高尚秉性。然而魏四在外聽此曲,雖優雅卻脂粉氣十足,雖悅耳卻平庸俗套,完全違背詞之本意,好聽又能代表什麼?”
“隻怕是你故弄玄虛吧。”梁達明哪會服氣。
楊留留見他倆互掐,忙對魏四道:“留留作此曲確實是為了和魏四那首《卜算子》。梁公子不知,故提出這些建議,或曲風有變,魏四你不可責怪。”
“是啊,你會,你咋不替我妹作曲呢。”尤三妹俏目上揚,跟著道。
心情煩悶的魏四不願再多說,搖頭道:“若是這曲,不要也罷。”轉身便走。
楊留留追出屋喊道:“魏四。”
“別理他。”尤三妹過來拉他回屋。
“哼,這首詞怎會出自他手。”梁達明冷笑道,“這其中的非凡氣魄,王者之氣,怎是他一個閹人所能寫出的。”
尤三妹問:“梁公子的意思是?”
梁達明依舊冷笑,“坊間傳聞此詞乃皇上所作,借他之口說出而已。這個小人竟然真得占為己有了,自以為是,好是可惡。”
“原來是這樣。”尤三妹方才明白。
楊留留仍很困惑,“我一直覺得便是他所作。姐姐,不如你去問問皇上吧。”
“我才不去問這些呢。等皇上來這,你自己問吧。”三妹撅嘴道。
梁達明不由一愣,“皇上常來這?”
哎呀,說漏嘴了。尤三妹忙抿嘴不答。
走在回宮路上的魏四想著小三的背叛和蒔花館的被奚落,更加煩悶。
“站住!”突然前麵出現個人影,喝道。
魏四驚著抬頭望去,樂道:“久娃,你又要來殺我?”
確是久娃,他笑嘻嘻地走近,“嚇唬你的。”然後臉色沉下來,“魏四哥,師傅讓我回掛雲穀。”
“你是怎麼想的呢?”魏四問。
久娃撅嘴道:“我不要回去。楊大哥和楊大嫂對我這麼好,我舍不得離開他們。”
“嗬嗬,可掛雲穀才是家,還是回去吧。”魏四道,“你師傅武功那麼高,你回去練成絕世武功再出來闖蕩不遲。”
“哈哈,絕世武功又如何,到頭來也不過一場夢!”這時在他倆的前麵出現個人。
“孟小夢大師!”魏四驚喜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