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窗戶紙(2 / 2)

“走,進去,今晚我老徐請客。”徐進教“哈哈”大笑,已摟上魏四的腰。

趙應元跟著也上去,“魏四,你的女人我幫你選,就那個賽,賽貴妃。”

魏四未笑,問道:“信送到了?”

“早就送過去,你就別操這個心了。”趙應元答道。

徐進教笑道:“咱們先說好,之前的所有不愉快一筆勾銷。過了今晚,咱們仨仍是宮內最好的三兄弟,無堅不摧,無往不利!”

魏四這才露出笑,“好,一言為定。不過我也要說好,今晚必須我請客。”

“那不行,我請,算是賠罪。”徐進教搶道。

“什麼罪?咱們仨可是宮內最好的三兄弟,有些小誤會正常,至於罪嘛,我看從沒有過。”魏四不願意了。

“哈哈,是,是。”那二人頓時覺得魏四形象高大無比。

賽貴妃果然是賽過楊貴妃的身材,胖嘟嘟的身體時不時地摩擦魏四身軀,胖嘟嘟的小手時不時地撫向魏四胸膛。魏四心中歎道,怪不得被尤三妹和梁達明看不起,進這裏的人果然眼光都不咋地。

飲酒亂聊,打趣逗樂,很快兩個時辰過去,三人這才離開貴香院,帶著醉意又是一番真情友誼的表達,方才分別。那二人早已醉得昏天黑地,請客的自是魏四。

不知是王安等人的極力解釋,還是趙應元第二封信起的作用,李宗政應允魏四來甲子庫當差。

王安很感激地又托李宗政對魏四多加照顧。

“為何你對這李進忠如此上心?”這些年來,這位老朋友從沒這樣懇求過自己,李宗政疑惑不已。

王安解釋道:“端午那日若無此人,雜家老命或已不在。”

李宗政對梃擊過程也甚了解,不禁起疑,“不是說是叫魏四的小夥夫嗎?”

“嗬嗬。”王安笑道,“此人大名李進忠。”

“嗨,早不說。”李宗政搖頭苦笑,“早知是他,何來這些周折呢。”在接到第二封信後,他確實調查過,果然萬安宮內有個叫李進忠的,名聲不是很好,賭博、嫖娼等樣樣都沾。再問,王安推薦之人本在慈慶宮,方才答應。

朝堂之上,亓詩教的反擊也已開始。他斥責尹嘉賓、魏定國是為虎作倀,以泄私憤;責罵鍾惺是詩人狂妄,心存報複;指斥夏嘉遇因沒能考選言官,挾私狂逞。

跟著他迅速使出殺手鐧,指使吏部尚書趙煥,行使職權將鄒之麟驅逐朝堂,令其“閑住”。

麵對雙方的相互傾軋,內閣的方從哲與葉向高皆保持中立。葉向高不用說,這是對東林人有利之事,隔岸觀火即可,何必插手。方從哲則有些惱火,雖說沈一貫後,他儼然是浙黨領袖,但朝中浙人卻更看重他與亓詩教的師生關係。

亓詩教的“組合拳”起到極大威懾作用,除了夏嘉遇,其他人紛紛偃旗息鼓。這一輪,亓詩教占據上風。

“妾身早看出鄒之麟難以成器。”於紅玉對剛從鄒府回來的丈夫道。

汪文言搖頭而笑,“他苦悶之極,喝得酩酊大醉,對自己的衝動深感後悔,確實是扶不上牆的劉阿鬥。”

於紅玉不解,“那你還笑?”

“本就未指望他。”汪文言道,“他隻是捅開那層窗戶紙的人而已。”

“這麼說,真正能用的是他人?”

汪文言點頭,“我早已看透他幾人,隻有夏嘉遇是可用之才。時機一到,扳倒亓詩教的必是他。”

“時機?”於紅玉不解。

“對。破了的窗戶紙破損會越來越大,直到全部壞光。這時,便是時機。”汪文言笑道。

破的紙窗戶是經不起風吹的。浙齊兩黨的關係現在已是這樣,隻要風稍微大些,就會徹底消失。

宋秀蓮覺得自己與魏四的關係也如紙窗戶,稍有風吹便會破裂,於是她趁無人時猛地從後抱緊魏四。

“秀蓮,你這是做啥,被千金他們看見多叫人難為情。”魏四心跳很快,但仍保持冷靜。

秀蓮抱得更近,“你這次入宮,不知啥時再見,我要抱得時間長點。”

“我會常回來看你們的。”魏四輕拍她的手。

“你是看他們,從來也不是看我。”秀蓮委屈不已,抿嘴道。

魏四苦笑道:“秀蓮,我一直把你當妹妹,我希望你有好歸宿。況且你知道我是閹人,無法給你帶來幸福。”

“閹人就閹人,我不在乎。”秀蓮仍不鬆手,“我就是嫁閹人的命!”

魏四知道她所說的是前兩位“丈夫”,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會象你哥一樣把你送給閹人的。”

這時門外發出響聲,魏四喝道:“誰?”跟著傳來急匆匆跑去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