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鋪路好辦事,邱掌櫃隻隔一日便告訴魏四可以去府衙。“我兄弟近日真的很忙,我費了好大的勁才說服他見你。”
魏四興奮地連連稱謝。
兩人的談話被秦邦翰聽見,連忙向秦良玉報告。於是魏四又一次被請到她們的房間,刀架在脖子上。不同的是對方所有人都在,受傷的兩人已康複,還有久娃在一旁吃著醃魚。
“秦姑娘,你到底要做什麼?三番五次地用這種方法招待魏四,實在讓人想不通。”由於脖間有刀,魏四隻能歪著腦袋。
“聽說你明日便要進監衙。”秦良玉換了身潔白苗服,上繡七彩蝴蝶,美不勝收。
魏四答:“是。”
秦良玉一雙妙目緊緊盯著他,“我二哥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你,對吧?”
魏四望向秦邦翰,他低下頭。“對。”
“想必你也猜到我們那夜去了哪裏?”秦良玉眉梢揚起。
魏四忙道:“就算魏四猜到,但絕不會透露出去。”
“你用什麼保證?”秦邦屏在旁滿是懷疑。
秦良玉跟著嬌聲厲喝:“這世上除了死人,什麼人也無法保守秘密。”
要殺我何必等到現在。魏四苦笑一下,“不用恐嚇我。有什麼需要相幫的隻管說,隻要能做到魏四在所不辭。”
他的回答令秦氏兄妹愣住。
“雖然我是閹人,雖然我地位低下,但善惡好壞還是分得清。馬大哥蒙冤入獄,人人相惜,魏四也不例外。”魏四直截了當地道。他猜他們要自己做的事與馬千乘有關。
秦邦翰笑著對大家道:“我就說了魏四不是惡人嘛。”
康複的四弟秦民屏雖第一次與魏四麵對麵,但這幾句讓他產生巨大好感。“三姐,我看二哥說得沒錯。”
“可以把刀拿開了吧。”魏四開始占據主動,對仍在愣神的秦良玉道。
秦良玉略猶豫下,揮手示意阿希將刀拿開。
魏四舒氣,笑道:“說吧,讓我做什麼?”
“不做什麼,隻要是和千乘有關的事,你過來向我彙報就行。”提到夫君,秦良玉神情憔悴。
魏四默默點頭同意。
“隻是……”秦良玉已站起,眉頭緊鎖在考慮,“你拿什麼來保證呢?”
魏四苦笑著雙手一攤,“我一無所有,你們隻能選擇信任。”
“未必。”秦邦屏猛然想起,道,“秀蓮姑娘是你媳婦吧?”
剛說完,秦邦翰大笑道:“大哥,他是閹人,哪來的媳婦。”
魏四很鎮定地答道:“她是我妹。”
被大哥提醒,秦良玉眉頭舒展,有了主意。“媳婦也好,兄妹也罷,魏四,你看這樣行否?她一人住間房實在浪費,就搬到我這吧,也好有個照顧。”
照顧?做人質吧。魏四道:“這個得征求秀蓮的意見。”
“好,阿希,把秀蓮喊過來。”秦良玉做事很是幹脆。
秀蓮很快疑惑地進來,聽完秦良玉的建議,望向魏四。
如此也好,可以減少崔應元的開銷。魏四道:“秀蓮,我覺得如此甚好,你覺得呢?”
魏四哥說好那就是好,宋秀蓮毫不猶豫地道:“好的,我這就搬過來。良玉姐,我就暫時做你的侍女吧。”
“好呀。”秦良玉爽快答應。
次日拿出文書很順利地進入監衙,顯然邱朝雲已有過交代。來到大堂前,卻被阻止在外等候。魏四見那扛著大刀的士兵,知道劉鋌老將軍在。
不一會,劉鋌與邱乘雲並排走出。以劉鋌的資曆和性格,對邱乘雲顯是很寬容。
“五千兩,明日便送到軍營。”邱乘雲拍著胸脯道。
劉鋌拱手,“我替所有官兵謝謝邱公公。”
邱乘雲“嗬嗬”笑道:“雜家覺得守衛這監衙的人手還是少了些。”
“公公放心,明日老夫會再派來五十人。”
邱乘雲歎氣道:“其實雜家都是奉皇上之命做事,但那些賤民卻將仇恨放雜家身上,不得不防哪。”
劉鋌沒有接話,想著秦良雲所求之事該不該說出。由於最近征兵,軍餉成了問題,所以他來求邱乘雲。現在他滿口答應,說了那事會不會引來不滿?
邱乘雲好似看破他的心思,道:“劉老將軍,馬千乘的事我是做不了主的,已報向皇上,還未得到諭旨。”
“老夫相信邱公公會秉公辦理。”劉鋌隻能如是說。
邱乘雲心中冷笑。他已將那一萬五千兩銀派人送往京城,並附密奏:“石砫土司馬千乘向奴婢行賄白銀一萬五千兩,阻撓開礦。現將此銀獻與皇上,聽候處置。”
結果會如何?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