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秀蓮抹去淚花,指著光頭道。
魏四的目光掃過去,“他是誰?”
“我徒弟。”久娃笑答,“被我坐屁股下麵那位。”
哦,想起來了,怪不得好似見過。魏四心想。
“這是我家,你放心休養吧。”光頭崔應元對魏四道。
“三妹,三妹怎樣了?”魏四急切地問。她傷得更重,又發高燒,魏四替她擔憂。
秀蓮答道:“昨日已醒過來,留留在陪她呢。”
昨日?“我睡多久了?”
“三天三夜。”久娃答。
其實魏四傷得比尤三妹重。三妹隻有那刀傷,因淋了大雨而發燒。魏四全身上下都是傷,體力透支,故醒來的晚。
“我要把他的眼珠子挖出來。”躺床上的尤三妹抿嘴氣憤的道。粉臉通紅,秀目含恨。
宋秀蓮本來是和楊留留一起在房內的,聽得對麵崔應元的喊叫聲後,跑去魏四房間。留留未去,因為三妹的手死死抓住她。“姐,你說什麼呢,是他救了你。”
三妹撅嘴,“救我就救我唄,幹嘛脫我衣服,幹嘛……”說不下去,難以啟齒。江湖兒女,也有忸怩之時。
留留為魏四開脫,“那不是因為沒辦法嘛。”當她和秀蓮幫助三妹解衣療傷時,見那布條,已明白一切。本來已為她換了新的,誰知在她醒來相問時,留留無意中說句“魏四幫你擦拭傷口,否則可就慘了”後,三妹頓時猜到西峰之事。
“我不管,待我康複後,一定要把他眼珠子挖出來。”三妹仍很嘴硬。
留留莞爾一笑,“好,好,挖出來。我先過去看看他的眼珠子還在不。”三妹隻說了中刀之前的事,之後的事她很好奇,因為魏四的上身有擦傷,有撞傷,有拳傷,還有野獸的爪傷等等。
三妹在留留出屋那刻,道:“問清楚點啊。”看來她也很好奇,除了給自己療傷那段。
楊留留進屋時,魏四正在講述如何把劉明甩下山崖。她對他相視一笑,坐下傾聽。
當聽到那老虎撲過來時,眾人都把心揪起。當瞎眼的老虎跌到崖下時,大家不禁舒口長氣。
很多經曆在回憶時才知驚險。講完,魏四也為自己慶幸。當然為尤三妹療傷那段被他一語帶過。
在接下來的談話中,魏四知道崔應元爬起來後,認定久娃的武功比之前的師傅劉明高明很多,一定要認他為師傅。
兩人相比,也未必相差很遠。但劉明隻教崔應元一些皮毛功夫,真功夫深藏從未顯露過。
在等到魏四抱著尤三妹下山後,崔應元將他們帶到崔府,請郎中,抓藥,照顧得無微不至。
“謝謝你,崔公子。”魏四禮貌地向崔應元握拳拱手。
“哈哈,師傅交代的一定辦好。”崔應元摸著光頭。
久娃很得意,“那是必須的。”這句是跟魏四學來的。
崔孝尤是位和善的商人,對魏四一行相當熱情,在尤三妹和魏四基本康複後,專門準備一桌酒席招待大家。
“若不是崔老爺這般好客,我等真不知是何等處境。”魏四代表大家向崔孝尤表示謝意。
崔孝尤擺手,“哪裏,哪裏,若不是你們,老夫尚不知官府的通緝犯在我府上呢。”
“來,師傅,喝酒。”崔應元隻對久娃好。
“師傅不能喝酒。”久娃擺手。
魏四跟著道:“他還是個小娃,不會喝酒。”確實沒見久娃喝過酒。
崔孝尤笑道:“難得應元找到這麼好的師傅,小飲即可。”
久娃也忍不住酒香的誘惑,不禁端杯即飲,飲後點頭稱讚:“好酒!”然後腦袋耷到桌上,竟睡了過去。
睡得比孟小夢還快啊,前程不可限量。魏四心道。
崔應元將師傅背回房間時,崔孝尤問魏四:“你們何時離開?”
魏四望向楊留留和尤三妹,見她倆沒說什麼,道:“已經叨擾崔老爺這些日子,實在過意不去,現在我與尤捕頭已基本恢複,過兩日便會啟程。”
“我不是這個意思。”見魏四誤會,崔孝尤忙擺手,“我這兒子生性頑劣,但與久娃十分投緣,我是希望你們與久娃多呆些時日。”
“那就讓久娃留下吧。”尤三妹突然道。
崔孝尤大喜道:“如此最好。”
魏四道:“這個問題待久娃睡醒後,征求下他的意見吧。”
正飲酒聊天,一團和氣時,從外進來位公子,笑著道:“大哥,今日招待什麼客人啊,這麼豐盛。”
魏四等人望過去,吃驚不小。來人是前首輔沈一貫的外甥,也算是老熟人一個,崔孝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