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分開。”小三低著頭,聲音極低。在京城就這幾個朋友,真得分開,怎麼混下去。說單幹隻是一時氣話。
小三膽大機靈,費千金當然也舍不得他走,“我們不會分開。”
“心存芥蒂,不能坦誠相待,是不會長久的。”魏四語重心長地道。
“沒有,我們心在一起。”劉應遠走到他二人身後,摟住他倆。
兩人雙目相碰,露出慚愧。
消除前嫌,暢懷痛飲,很快太陽已西斜,天漸漸暗下。魏四想起王安的囑咐,慌忙與眾人告辭。
“魏四哥,你跟我來下。”見魏四起身,宋秀蓮招手喊道。
小三、費千金已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桌上。隻有劉應選飲酒不多,笑道:“對了,還沒你們單獨相處的機會呢。魏四哥,秀蓮可想你了。”
“說什麼呢。”宋秀蓮白他一眼,把魏四拉到她的房間。
房間不大,卻很整潔,散發著淡淡清香。
“還記得這個不?”秀蓮拿出在老宅梁上獲得的黃綢緞包裹的錦盒。
魏四接過,感激地道:“秀蓮,沒想到你如此有心,保存得這麼完好。”
秀蓮淺笑,“你吩咐過的事,我都記得呢。”
魏四將錦盒小心放在懷裏,望著秀蓮道:“你哥被殺,京城也沒什麼親人,你就呆在這裏。不管怎樣,我相信千金也不會虧待你。”
秀蓮的笑容消失,繃著臉道:“魏四哥,你快回宮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在眾人醉意濃濃的不舍目光中,魏四離開。
加快步伐,不時地注意周圍,魏四在天黑時分回到慈慶宮,來到大殿求見王安。一路上他就在想,錦盒在自己手中無甚作用,對王安或許有用。
王安恰好陪太子去李選侍處,魏朝不耐煩地道:“什麼事,對我說也一樣。”
魏四猶豫下,還是把錦盒遞給魏朝,“魏公公,這是我在入宮前偶然獲得的,不知道是否有用場。”
魏朝不以為意地扯去綢緞,打開錦盒,一見那帕上之字,驚慌著又趕緊放進去,說不出話。
“魏公公,魏公公。”魏四看他驚愕的模樣,連喊兩聲。
魏朝緩過神,嚴厲地對魏四道:“此事不可與任何說起,否則割掉你的舌頭。記住沒?”
魏四何許人,馬上很糊塗地望著他,“魏公公,什麼事?魏四今日出宮,這是來銷假的。”
見他機靈,魏朝很滿意,“對,你隻是來銷假的,什麼也沒給雜家。”
“那魏四告辭。”
“哦。記著睡覺時把嘴堵上,別說夢話。”
“魏四明白。”
直到太子歇息,王安獨自一人時,魏朝才把錦盒拿出,“公公,這是小人的眼線在宮外獲得的。”
“什麼東西?”王安狐疑地接過打開,觀後大驚。早聽聞皇上曾寫下誓言立鄭貴妃之子為太子,不想真有此事。
魏朝小心翼翼地問:“公公,是不是真的?”
王安沉沉點頭。玉璽印章,字跡等都準確無誤地說明這是皇上親筆寫下。
“那該如何是好?”魏朝慌了。
“若留在手上,隻怕是個禍害。”王安一向和善的目光第一次露出狠毒。
“是否能以此要挾萬安宮?”魏朝出主意。
王安忙搖頭,“萬萬不可,會被反咬一口。燒掉,馬上燒掉!”說完,將帕子放入宮燈內點燃,直到燃盡燒痛了手,方才鬆開,灰燼飄落。
“這些也燒掉!”王安指著錦盒、黃稠對魏朝道。不能留下一絲痕跡,任何蛛絲馬跡都會帶來無窮惡果。
沒過幾天,孫暹便讓人傳話魏四,明日去他府上。受托之人是汪文言,他恰好與佐佐木去孫府談筆生意。自那次合作成功後,孫暹與佐佐木常有生意往來。
汪文言已從王安口出得知魏四處境,關心地道:“讓魏四兄弟受苦了!出去避避也好。”在他心裏,一直把魏四作為功臣看待。
“汪公子也認為魏四當出宮?”
汪文言微微點頭,跟著笑道:“隻希望魏四兄弟莫要被染,成為貪婪成性,殘害百姓之人。”礦監們名聲都不咋地。
“應該不會。”魏四道。其實他心裏對自己也沒底。
依舊清晨出門,來到孫府。義父還在歇息,便與義母多聊了會。快到晌午,孫暹才起身,見隻有魏四,好奇問道:“徐管家還未到?”
魏四猜測義父說的是那日的徐富,答道:“未見到。”
“老了,連個管家也不願理睬。說好是上午,到現在還不肯來。”孫暹歎氣。
“咱這個兒子不會這樣的。”老夫人在旁道。
“那是,那是。”孫暹對魏四很滿意,雖然至今他也未送過什麼重禮。靠禮物搭建的關係是不牢靠的。
用過午飯,一等到了傍晚,魏四尷尬笑道:“義父,要不魏四明日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