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再看,屋頂早無人影。
“少教主,怎麼辦?”
王好賢氣憤不已,怒道:“可惡!”再看少了三人,問:“他們呢?”
“去追另一人去了!”
“撤。”王好賢悶悶不樂地帶著手下離去。
當魏四衝出,看見另一端那人時,便停下。因為他認出那人是梁達明。
當梁達明與尤三妹躍上街邊屋頂時,他決定趕緊跑,因為有三人已撲了過來,其中一位是黃胖子。
幸好這幾人無久娃那本事,一陣急跑後,魏四回頭已看不到追擊之人。到牆角坐地上,喘息不已,暫作歇息。
突然覺得此處有些熟悉,一看街對麵,竟是海波寺浴室。
已是三更,回宮看來是不行了,魏四幹脆到海波寺一側牆角,就是上次替王體乾來拿信時的牆角處,這裏月光照不到。雙腿放平,靠壁而息。這在入宮前是常有的事,沒感到不習慣。
過度的奔跑,疲倦之極,魏四在夜風中沉沉睡去。
醒來時,天已大亮,行人眾多。由於昨晚的奔跑,全身早已濕透,沾上泥土,魏四從頭到腳汙穢不堪,仿佛又回到乞丐生活。
揉揉雙眼,站起,伸伸腰略作活動準備回宮。猛然見一人來到海波寺門外敲門,卻是趙應元。
浴室午後才會營業,趙應元這麼早來作甚。魏四好奇地又蹲下等待。
這一等,很快又見一認識之人進了海波寺,卻是王體乾與兩個小太監。其中一個體胖魁梧,是那日“重賢樓”與魏四共同站在王體乾身後的戴重。
約一炷香後,王體乾與兩個手下先出來離開。很快趙應元出來,身旁是已被趕出宮的原內官監掌印太監馬謙。
關於馬謙和劉吉祥的矛盾,第一次來海波寺時,魏四便得知。作為劉吉祥的外甥,趙應元來尋他作甚。難道是來安慰這位免職太監受傷的心?
“可惡!”馬謙顯然很是氣憤。然後臉色一變,笑臉對趙應元道:“賢侄慢走,以後常來我海波寺啊。”
趙應元轉身拱手,喜笑顏開,“公公放心,會常來的。”作揖告別。
哼,史賓,有你好看。趙應元心裏冷笑。突然肩膀被拍一下,“應元。”
趙應元轉頭一看,沒認出,“誰?”再一細看,笑道:“魏四,你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魏四尷尬一笑,“昨晚碰到幾個小毛賊。”
“不是吧?”趙應元笑得很曖昧,“是不是和別人搶相好的,被人家打了?”
你以為都和一樣齷齪。魏四幹脆不再解釋,反問他:“你來此處作甚?”
不是外人,共同策劃過打史賓,殺喬滿。趙應元早把魏四當自己人,附耳道:“我來告訴馬公公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你可知是誰將他與劉成交往的事向司禮監告密的嗎?”
魏四腦筋轉得快,馬上想到:“莫非是史賓?”
“嘿嘿,不錯。”趙應元得意萬分。
“你要借馬謙的手整治史賓?”魏四猜到。
趙應元惡狠狠地道:“誰惹了我,我就不會讓他好過。”
看不出這小子的心腸也夠狠毒。魏四淡淡地道:“因為那小事,已經死了兩人,不值得。”
趙應元根本沒聽見,神秘兮兮地對魏四道:“原來恨史賓的人不止我一個,就那個王體乾,也專門跑來告訴馬謙這事。”
“你們不是一起的?”魏四見他們一前一後進入,隻以為是商議好的。
“他進去時,我躲進裏屋,聽到的。”趙應元搖頭。
魏四一想,我管你們這些破事作啥,我連誰要殺我都不知道。
兩人來到東華門分手。守門衛兵又多出不少,錦衣衛也派出人在這查視。“梃擊案”草草結案後,皇宮守衛工作的力度大大加強。
“你,站住。”魏四被兩名錦衣衛叫住。也難怪,魏四頭發淩亂,衣裳又髒又破爛,怎麼看都不象宮裏人。
“哪個宮的,叫什麼名字?”
“慈慶宮。”魏四答,“李進忠。”他用了大號。
一聽是慈慶宮的,那邊帶班的錦衣衛千戶鄭國泰走過來,仔細看他。
“鄭大人。”魏四認得,馬上恭敬地行禮。
鄭國泰一愣,“萬安宮裏倒有個叫李進忠的,慈慶宮裏怎麼也有一個?不記得有啊。”
魏四忙解釋,“小人大名李進忠,但大家都叫我魏四。”
魏四?鄭國泰後退兩步,驚訝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