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黃酒呢?”客氏急急忙忙地跑進。
魏四迅速將短刀塞到床下,道:“在那呢。”
“今日要喝雄黃酒避邪。”客氏已打開往碗裏倒酒,“魏四,你知道不,咱慈慶宮出大事了!”
魏四過來端起一碗喝掉,“我知道。”
“哦。”客氏也喝了一碗,“幸好太子無事。”
“嗯。”
客氏附耳道:“我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要聲張。”
“不會的。”
“王才人這幾夜咳嗽得很厲害,可能快不行了。”客氏輕聲道。
魏四又喝一碗,擔憂地道:“萬一她去了,我們到何處安身?”
“你放心,小皇孫離不開我。”客氏很有信心地道,“我會想辦法讓你留在這的。”
魏四笑道:“咱們這對野鴛鴦可不能分開。”
客氏抿嘴笑個不停,“我們怎麼是野鴛鴦了呢?”
“這樣偷偷摸摸的,還不是野的啊。”
“死鬼,亂說。”客氏用手帕抹去嘴角酒漬,又囑托一句,“把這些酒喝光,不要留到明日。”
東華門守衛指揮使潘強聽完王安的敘述,大驚不已。“公公放心,我們一定會嚴加看管。”
待王安等人離去,他慌忙連夜向巡視皇城的禦史劉廷元稟報。
殺害太子未遂,這事大了。劉廷元一想到這,哪敢怠慢,連夜審問。
結果讓人很失望,眼前這位歹徒隻會說一句話:“殺小爺,報仇!”
次日注定了不平靜。從宮內到宮外,從上到下,幾乎每個人都緊張忙碌著。方便期間,我將采用一個個畫麵來講述。
畫麵一:清晨,宮內養心殿,萬曆皇帝、朱常洛父子。
兒子將昨日經過敘述完畢,萬曆驚愕得眼珠子都快掉出。這可是千古奇觀,有人毫無顧忌地在我堂堂大明皇宮內謀害太子。他怒道:“豈有此理!”
朱常洛未接話。不知怎的,在父親麵前,他總是感覺整個心都是揪著的,不敢大聲說話,不敢大膽做事,顫顫巍巍的。
“你可知是何人所為?”萬曆喝問。
朱常洛已背好王安寫好的台詞,答道:“歹徒是宮外莽漢,但幕後必有主謀!”
此話一出,萬曆心頭一緊。問天下誰人敢加害我的兒子?不錯,我可以對他輕視,甚至打罵,但不能允許別人碰他。
鄭愛妃?當這個念頭出現在他腦海時,他有些緊張,說出的語氣也軟下來,“暫時別做此定論,查實後再行處理。”
朱常洛“嗯”了聲。
“慈慶宮的守衛也太馬虎了。小輔子。”萬曆喚道,“傳朕旨意,令駱思恭在慈慶宮加強人手,若再發生這類事,朕就斬了他。”
“謝父皇!”朱常洛謝恩。
畫麵二:清晨,宮內萬安宮,鄭貴妃、鄭國泰、龐保、劉成。
鄭貴妃清晨聽聞慈慶宮出事,第一個想到的是弟弟鄭國泰。他幾天前的話又響在耳邊。
“怎會有這事?”鄭國泰麵對姐姐的責問,故裝驚訝萬分。
鄭貴妃緊盯著他,“真不是你幹的?”
“若是我幹的,天打五雷轟。”鄭國泰發誓,“這幾日我一直老實地呆在都尉府,很多人可以為我作證。”
“那會是誰呢?”鄭貴妃疑惑不已。
龐保、劉成進來,她問道:“打聽清楚沒?”他倆一早便被她派往慈慶宮打聽具體情況。
其實也不用派,他倆一直很關心呢,昨晚一夜都沒睡,雙眼通紅。“回娘娘,清楚了。”劉成答道,“聽說是個瘋子因家中幹柴被燒,氣急敗壞,混入宮內,見人就打,隻是恰好去了慈慶宮。”他可真清楚,連人家的幹柴被燒也知曉,審問的李廷元昨夜都未問出。
龐保補充道:“不但瘋,還很傻,嘴上隻會說‘報仇,報仇’。”
鄭貴妃這才鬆口氣。
鄭國泰道:“姐,我覺得此事有蹊蹺,肯定會有人陷害我們鄭家,不能馬虎。”
“若真那樣,該如何是好?”鄭貴妃又緊張起來。
“姐不用著急,我這就去仔細打探。”鄭國泰道。
鄭貴妃又對兩位親信道:“你倆也去多方打探,有消息馬上來稟報。”
三人出殿後先到了龐保、劉成住處,將門緊閉。鄭國泰脫口大罵:“你們兩個不中用的家夥,為何沒有成功?”
龐保惡狠狠地道:“若不是那個叫魏四的出現,就將成功。”
“哪個魏四?”鄭國泰問。
“伺候王才人的一個夥夫。”劉成道。
魏四想不到他在那刻的出現改變了曆史,也改變了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