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實坐到他娘旁,道:“惡有惡報,死了活該!”
“咋死的?”李氏淡淡地問。對她來說,那個喬滿比她跟過的兩個老太監年輕許多呢,內心深處也無多少恨意,早已淡忘。
“喝酒醉死的。”李實未敢說是他殺死的。
魏四請了一天假來到孫府。孫暹與老夫人對他噓寒問暖,魏四隻說在馬場牧馬,也算自在,不談其他。
想起賈西西是孫暹介紹入宮,便說起他因醉酒猝死。經孫暹之手入宮的人太多,他早已記不得這個傻小子,隨意地點下頭也不細問。
來到老宅,隻有老範和蛋蛋在,其他人都去忙碌。
蛋蛋見到魏四,欣喜地把懷中的孩子遞給他,“快看,魏四哥來了!”
魏四笑著抱過孩子,“男孩女孩?”
“女孩,小三不高興得很呢。”蛋蛋撅嘴道。
“都一樣,都一樣,看她的眼睛和小三多象。”
蛋蛋更是不開心,“這眼睛小的,真難看。”
魏四笑著拍嬰兒,不再說話。我在現代社會的孩子出生了嗎?男孩還是女孩?象我還是象賀美麗?
費千金他們回來見到魏四,那個開心的,圍著他又蹦又跳,一個個象孩子般。
酒菜上來,大家圍成一圈,說笑不止。無人問魏四在宮中境遇,因為在他們眼中,魏四哥到哪都會混得很好。
“小三,你到底姓啥?”魏四笑問。蛋蛋希望他能給孩子起名。
小三搖著頭,“我真的不知道。”
魏四想了下,“好吧,你是我弟,我是孩子大伯,她便姓魏,好不?”
“好哎。”小三馬上答應。
“她是秀秀的妹妹,就叫魏秀筠吧。”魏四道。
“秀筠,秀筠,好聽。”蛋蛋在一旁笑個不停,很是開心。
一晃天黑,魏四沒敢多喝,因為要回馬場。費千金、劉應選、小三已酩酊大醉。
又去看一眼睡著的嬰兒,魏四戀戀不舍地離開。小馬、小虎、小文、小武陪著他走了好遠,方才回去。
本想去一趟蒔花館,想想還是作罷。魏四回到馬場。
秋中,皇長孫在慈慶宮誕生,很是平靜。太子朱常洛在他的西李選侍處喝著悶酒,皇上朱翊鈞在他的鄭愛妃處抽著大煙,便似什麼也未發生。
三日過去,王安忍不住提醒太子:“孩子出生了,是男孩。”
“哦。”朱常洛的回答沒有半點驚喜。
西李選侍撒嬌地道:“我也想生兒子。”
朱常洛取笑道:“那你生啊,千萬別給我生個女孩。”
“太子還是過去看一下他們母子吧?”王安再一次進諫。
朱常洛猶豫著,西李選侍道:“太子,臣妾陪你一同去吧。”
朱常洛很不情願地點頭同意。
難道厭惡也可以遺傳?他爹不喜歡他,厭惡他,他也不自禁地厭惡自己的長子。
“皇長孫已經平安誕生。”田義和陳矩來到萬安宮稟報。
“哦。”正在吸大煙的萬曆皇帝連眼皮不抬一下。
田義繼續稟道:“皇上喜得龍孫,可喜可賀,臣這就安排時日前往天壇為龍孫祈福。”
萬曆不耐煩地道:“朕最近龍體不適,再過些日子。”
再過些日子更不可能了。田義勸道:“此乃關乎社稷大事,皇上三思。”
“皇上不是說得很清楚嗎?”鄭貴妃在旁阻止他再說下去。那孩子的誕生對她刺痛很深,朱常洛太子的地位將更加穩固。
見此情景,陳矩退而求次,“還請皇上為皇長孫賜名。”
如果連這個要求也不答應實在說不過去。萬曆皇帝放下煙槍,坐起,“應該什麼輩了?”
“高瞻祁見祐,厚載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簡靖迪先猷。皇上,應是由字輩。”田義答。
萬曆嘴上嘟囔著:“由,由,該叫由什麼呢?”
田義又道:“金水木火土,名字中應有木。”這是朱元璋為怕子孫後代重名,立下的規矩。
鄭貴妃開玩笑地道:“那就叫朱由木木。”
田義和陳矩心中不由悲歎。好是兒戲!
“哈哈。”萬曆大笑,“愛妃起的這名挺好,隻是多了個字。木木,木木相交,就叫朱由校吧。”
“好名!”田義和陳矩讚道。至於好在哪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皇長孫有了名字。
人如其名,未來的朱由校與木頭的關係交織盤錯,密不可分。
“給孩子找個好乳母。”萬曆突發善心,或許因為做了爺爺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