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犯了什麼事?”路上,魏四責問走在前麵的尤三妹。
尤三妹冷冷地道:“你自己做的事難道不清楚嗎?”
魏四一頭霧水,“我到底做了什麼呀?”
“到了衙門,看你是招還是不招。”
到了衙門,魏四被戴上枷鎖腳鐐,扔進牢房。
魏四暈暈乎乎地在監牢裏渡過一夜,第二天清晨進來兩個公差拖著他到了公堂。遠遠地“威,武”聲音,還有木棍敲地的聲音便傳來,讓人膽寒。
魏四被往地上一扔,還未回過神,便聽大堂之上一聲厲喝:“堂下何人,從實招來!”
魏四抬頭,見“明鏡高懸”的匾下是位六十歲左右的老官員,目小口大,胡須稀疏發白,皮膚較黑。大堂兩旁“肅靜”“回避”的牌子豎起,衙役們持棍怒目而立。尤三妹也立在一旁,冷眼望著他。
“目露凶光,東張西望,重板二十。”官員一拍驚堂木,厲喝道。
魏四忙喊道:“我叫魏四,我叫魏四。”然而已晚,身後兩個衙役將他按倒,緊緊抓住他的臂膀,又過來兩個,分立兩側,舉棍便打。
“一”,“二”……“二十”,打完喊完,又立到一旁。可憐的魏四慘叫不停。
“堂下何人,從實招來!”官老爺又是一聲厲喝。
魏四爬起跪著道:“在下肅寧人魏四。”
“喚證人。”
很快,證人走進,跪在魏四一旁。魏四驚道:“劉明老哥,怎麼是你?”
劉明不理會他,對堂上官員道:“小的劉明,孫暹公公府上的管家。府尹大人,還請你為草民做主。”
順天府府尹顧秉謙親自審問,可見案子不小。“這個自然,你看他可是魏四?”
劉明頭也不轉,答道:“正是魏四。”
“魏四。”顧秉謙又拍驚堂木,厲聲道,“你可認識孫府的廚子餘濠?”
魏四常去孫府,那些護院人數太多,名字叫不出,可廚子就那一個,自是認得。“小的認識。”
“你夥同餘濠,於前晚在飯菜中下蒙汗藥,蒙暈孫府上下二十七人,偷走寶物數件。人證物證俱在,還不速速招來。”顧秉謙似乎對案情了如指掌。當劉明來報案說是孫暹府上的管家時,他便親自查辦此案,並親自去孫府查勘現場,詢問證人,十分細心。
魏四一臉茫然,“青天大老爺,我隻是認識餘濠,連一句話都沒有跟他說過,哪來的夥同?”
“還敢抵賴?”顧秉謙轉而問劉明,“這魏四如何到了你們孫府?”
劉明道:“兩個月前,魏四幫助公公搬家,見公公略有家財,便露貪念,之後他抓住公公無子這點常去孫府討好老夫人。公公被他愚弄,便認他為義子。從那後他肆無忌憚,常去府上吃喝,臨走時不忘拿些小玩意。我們這些做下人的看在眼裏,也常勸公公堤防,但公公並不理會。”
神馬呀?魏四聽呆了。
“老爺若不信,可以問問護院和下人們。”劉明補充一句。
接著連喚數位護院和下人,得到的敘述都與劉明相似。更有人指出親眼看見魏四把個白玉老虎塞進懷中。
魏四徹底崩潰。
“魏四,你還想抵賴嗎?”顧秉謙又拍驚堂木。
魏四大喊道:“不是的,不是我做的,我沒有和餘濠勾結。”
顧秉謙怒道:“看你嘴硬,掌嘴二十。”
這掌嘴可不是用手掌打,衙役上前抓住魏四頭發,使他的臉揚起,過來個衙役拿著堅硬的木板“劈了啪啦”地打著魏四的嘴巴。
二十下結束,魏四嘴唇腫起,血肉模糊,整個臉龐都是血跡。
“速速交代餘濠和那些寶物藏於何處!”顧秉謙厲聲道。
魏四說話已含糊不清,“我不知道。”
顧秉謙怒道:“還嘴硬,再掌嘴二十。”
“大人,再打下去,他的嘴還怎麼說話。”尤三妹出列道。
顧秉謙連忙道:“尤捕頭說的是。”
他可不敢得罪尤三妹。去年萬曆皇帝的寢宮內丟了顆波斯供奉的貓眼珍珠,查了一個月也未查出。尤三妹入宮七日,立刻找出真凶,原來是是侍奉鄭貴妃的一個宮女來向萬曆送貴妃親自熬製的蓮子羹時偷去的。萬曆高興萬分,當時就賜三妹禦用金牌。
魏四還在嘟囔著:“我不知道,不是我幹的。”
“先押回大牢,明日再審。”顧秉謙見問不出什麼,下令退堂。
被拖走的魏四狠狠瞪著劉明。而劉明似乎一點愧意都沒,那麼坦然,倒讓魏四懷疑起自己。
難道我真做過那些事?難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