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空蕩的街道前方,一人持刀攔住魏四。
魏四心一緊,以為碰到了打劫的,借著酒意笑道:“我是一個窮光蛋,沒什麼可拿去的。”
“你這個窮光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用心。”那人走到魏四跟前,是那位護院教頭崆峒派高手汪俊。
魏四揉揉眼睛,認出後,笑道:“汪兄,你開什麼玩笑,嚇死小弟了。“
汪俊緊握刀道:“誰與你個無賴開玩笑。你認孫公公為幹爹,不就是在打那些家產的主意嗎?”
“小弟怎會有這念頭,汪兄,你誤會了。”秋風過,魏四清醒許多。
“為了孫公公,我必須要除掉你。”汪俊一副正義的模樣。說完,便揮刀砍了過去。
魏四這才知道對方是動真格的,慌忙往旁一閃,道:“汪兄,你快住手,聽我明言。”
汪俊哪肯罷休,又是一刀看了過來。“到陰曹地府去言吧。”
饒是魏四躲得快,衣襟也被削去一塊,心中一個寒顫,他徹底清醒過來。他是真要殺我!
雖有跆拳道功底,但對方利刃在手,崆峒刀法相當了得。魏四知道難敵,撒腿便跑。
見魏四跑得飛快,追趕不上,汪俊冷冷地自言自語:“算你小子識相!”
這時暗處的劉明踱步出來,責怪道:“不是讓你試試他的嗎?為啥真砍!”
“不真砍怎麼試得出?”汪俊道。
“以後要留心這人,不要壞了大事。”月光下,劉明那張一直堆著笑的臉陰森可怕,猶如換了個人般。
回到家的魏四仍心有餘悸,本來興奮的心消沉下來。都說人心難以琢磨,這汪俊的殺機難道真的僅僅是忠心的表現嗎?我是否應該向幹爹幹媽說這事呢?
“魏四哥,有人買了幾件家具,讓我們明天幫忙搬送,你去不?”躺在身側的費千金輕聲問道。
魏四“嗯”了聲,大腦又陷入這件怪異之事的糾纏中。
“輕點,輕點。”近日剛從翰林院侍書遷升到工部侍郎的鄒之麟在旁說個不停。
“大人放心,我們會小心的。”魏四抬著八仙桌走進宣武門處的這家宅子。
宅子不大,三間屋,一個小院。應是座空宅,丟在正堂的舊桌椅上滿是灰塵。
這時進來位也算端莊的婦人,後麵跟著兩個小丫鬟和兩個男仆。鄒之麟迎上去埋怨道:“不是讓你們早些來打掃嗎?怎麼現在才來。”
婦人露出不悅,“不就是汪文言入京嗎?看你這些日子緊張的,又是給他找房子,又是幫他置辦家具。家裏的錢都快被你花光了。”
鄒之麟尷尬地道:“婦道人家,你知道什麼?當年我在揚州落難,若不是素不相識的他為我付了飯錢,又借給盤纏,我怎會有今日。”
“你們趕緊打掃,不然老爺要生氣了。”婦人不再與他爭辯,開始指揮下人。這件事她的耳朵都聽出老繭。
“大人,都已搬好。我們可以走了嗎?”魏四過來問道。
鄒之麟掏出一百文給魏四。
“不是說好的二百文嗎?”費千金在旁不願意了。
鄒之麟道:“我先前說的二百文是包括明日去碼頭接人的,可你們連轎子也沒,怎麼去接。”
費千金急道:“我已經給你說清楚了啊,搬這些家具二百文。你是大官老爺,怎麼出爾反爾。”
“誰出爾反爾了,有本事你給我準備兩頂轎子去接人。”鄒之麟強詞奪理。
雇兩頂轎子也就五十文,還可以賺五十。魏四道:“好,明日接人之事交給我們。”
鄒之麟點頭道:“還是這位兄弟好說話。待明日接了人,這一百文便給你。”
次日,魏四早早地花五十文雇了兩頂小轎,沒有要轎夫,選了三個身強力壯的和自己一起抬轎,隨鄒之麟到了運河碼頭。
晌午過後,從揚州來的客船到岸,鄒之麟激動地喊道:“恩公,恩公。”
過來一對小夫妻,隻一書僮和一丫鬟隨同。
“之麟,沒想到是你啊!”男的個子不高,一身白色潔淨儒服,雙目明亮,透著機警。他又介紹身邊身穿紅色襦裙的妻子:“賤內紅玉。”
“弟妹好是漂亮。”鄒之麟讚道。
紅玉也是官宦家小姐,微笑著行禮:“見過鄒大人。”
“我已在家中擺宴,為恩公接風洗塵。請上轎。”鄒之麟道。
說話間,魏四他們已抬著兩頂轎到了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