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延弼擺擺手,“無礙。”
那滿桂還欲發牢騷,被熊延弼嚴厲的目光製止。
“各位若不嫌棄,可以同去雅間。”孟小夢笑著走過去道。
熊延弼雖不知孟小夢來頭,但掌櫃已經說了是潞王的朋友,忍住厭惡道:“不必。”
孟小夢端詳他片刻,道:“熊大人,贈你一句:不可與王姓者負氣。”
眾人沒料到他回來這一句,不解地望向他。特別是性情剛烈的熊延弼譏諷般問道:“不知大師如何會有這句?”
“熊者,雖軀體龐大,卻顯笨拙,最懼林中之王者虎也。”孟小夢笑解。
“豈有此理,你敢侮辱熊大人!”滿桂幾位軍士大怒站起便拔腰間之刀。
熊延弼忍著怒氣示意他們坐下,滿臉不屑地道:“多謝大師指點。”
“還有雅間沒?”這時,大堂進來群人,身穿胡服,留有長辮。
應是遼東女真人。尤通天有了判斷,上前言道:“抱歉,已無雅間,還請這邊就坐。”指向那邊幾張空桌。
“快些騰出一個大間。”他們並不去就坐。
“來者皆是客,怎可驅趕。”尤通天忙道。
“叫你去你就去,你們這些南人為何不識抬舉。”過來一健壯異族青年,罵完便抬腳踢去。
尤通天的武功當然不弱,否則怎會保護潞王二十年,向旁閃過。
“欺人太甚!”叫滿桂的那位看不慣這些女真人的蠻橫無理,大怒道。
“哈哈,阿敏,你連個普通百姓都未踢到,爹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人群中那個大胡子大笑而道。同行者紛紛哄笑。
被譏諷的青年麵紅耳赤,握拳擊向尤通天,想挽回點顏麵。
尤通天自信這拳無法擊到自己,那滿桂已按捺不住怒氣,擋在他麵前,大叫聲:“我來陪你玩。”揮拳迎上去。
兩拳相碰,兩人都發出“啊”的叫聲退後幾步。很顯然,那青年退得更厲害,若不是大胡子上前緊緊抓住他肩膀,必已倒地。
“阿敏,你還需要鍛煉。”大胡子將兒子推到一旁,上前向滿桂道:“讓我舒爾哈齊來領教你的本事。”
滿桂的右手也很痛,忍住道:“好,來吧。”
“退下。”熊延弼站起嗬責。聽到舒爾哈齊這個名字,對遼東女真已做過研究的熊延弼心頭一驚。這可是努爾哈赤的弟弟,女真的第二號人物,邊關的人稱他為二都督。
“哈哈,怕了嗎?”舒爾哈齊狂笑道。
熊延弼拱手道:“我大明乃禮儀之邦,怎可對女真使節無禮。”他已知努爾哈赤派使節來京,近日將抵,沒想到派來的是舒爾哈齊。
舒爾哈齊蔑視一笑,收手道:“既然知道是我,為何如此怠慢!掌櫃的,快些騰出雅間。”
“哈哈,他已無雅間,但我有。你為何不求我呢?”孟小夢已笑著到他麵前。舒爾哈齊比他高一個頭,一身錦繡胡服又與他那身破衣形成鮮明對比,讓人覺得可笑。
“你個臭要飯的,怎會有雅間。”舒爾哈齊不屑著低頭望他道。
孟小夢搖頭道:“你不會看人嗎?我明明是僧人,為何說我是要飯的呢?”
舒爾哈齊怒道:“我管你是臭要飯的還是臭和尚,都給我滾開。”
孟小夢並未生氣,搖頭歎了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別說舒爾哈齊這群女真人,連所有在場的漢人也不明白他在此時說這句的含義。
“不要文縐縐的,老子聽不懂。”話音未落,舒爾哈齊雙手已抓向孟小夢。
抓空,孟小夢已在瞬間回到先前座位,笑著對尤通天道:“尤掌櫃,他也應是潞王朋友,雅間便讓於他們吧。”
這不是示弱嗎?魏四不解地望過去。
“來,我們繼續。”孟小夢招呼。
“算你識相。”舒爾哈齊向懷中掏去,裏麵揣著潞王的書信。然而卻沒有,他霎時愣在那。
讓他完全傻愣的還在後麵。孟小夢喊過尤通天,將那封信給他,“掌櫃自己看吧。”
沒有人看清他如何從舒爾哈齊的懷中拿去信,堂內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尤通天驚訝著把信草草看過,對舒爾哈齊道:“潞王吩咐好生招待女真使節,樓上雅間請。”
“哼。”舒爾哈齊大踏步上樓,隨從們緊緊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