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看到了慕修遠,沈夕夕很有安全感,卻又很內疚。
雖然是夏日,可他們住在海邊,入夜後還是涼意深深。
她身上裹著蠶絲被,慕修遠身上什麼都沒蓋,因為坦露著上半身,他上半身的肌膚涼涼的。
沈夕夕把蠶絲被給慕修遠蓋好,又窩在他臂彎裏,享受著靜謐安好的早晨時光。
紫色的窗簾微垂著,窗戶緊閉著,也沒有風吹進來。隻有陽光經過窗簾的過濾,星星散散地透進來。
此刻,沈夕夕清醒了很多,大腦微微作疼,她卻強逼著自己去仔細回憶昨天的事。她的記憶中,見安澈的記憶都是很清晰的,隻有在見到那個凶神惡煞的男人之後,她的記憶才開始混亂的。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怕慕修遠恨她,討厭她,記憶中,慕修遠是恨不得殺了她的。
想到這裏,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好在她懷孕了,慕修遠知道後,也並不是很討厭她,反而很疼惜他們的寶寶。
她記憶中,自己是驗早早孕才懷孕的,並且,記憶中,慕修遠也說了很喜歡她肚子裏的寶寶。
早在沈夕夕給慕修遠蓋蠶絲被的時候,慕修遠的睫毛顫了顫,就睜開眼醒了。隻是沈夕夕又窩回他臂彎裏,他以為沈夕夕是還要睡,便沒有動。
其實,他心裏也沒做好要麵對沈夕夕的準備,因為沈夕夕的記憶和他的記憶本來就不同步,昨晚上沈夕夕的記憶錯亂後,和他的記憶就更不同步了。
他現在壓根不知道沈夕夕對於以前的事都記得什麼,也不知道沈夕夕的記憶順序是什麼。
他垂下眼皮,仔細觀察著沈夕夕的一切舉動。
當看到沈夕夕摸了摸她自己的肚子,又鬆了一口氣,慕修遠差點一口氣上不來被悶死。
看來,夕夕是真的以為她自己懷孕了。
沈夕夕一抬頭,就看到慕修遠在揉眉心,便驚喜地說了一聲:“老公,你醒了?”
慕修遠用手遮擋著的小半張臉,活動了一下麵部肌肉,隨後緩緩地把手移開,對沈夕夕柔和了麵容笑道:“恩,我醒了。”
笑容雖然不艱澀,可他卻像是吃了什麼極苦的東西般,苦到了嗓子眼。
沈夕夕半坐起來,拉整齊了吊帶裙的帶子,半坐好,抓起慕修遠的一隻手,玩弄著他的手指頭,微嘟嘴囑咐慕修遠:“老公,如果你今天不忙的話,要記得想寶寶的名字。”
慕修遠的額頭飛過一排又一排的黑線,卻隻能強撐著,對沈夕夕笑道:“好,我一定想。”
在沈夕夕洗漱的時候,慕修遠就抽空出了房間給吳森打電話,讓他聯係一個最好的心理醫生。
兩人洗漱好到酒店室外餐廳去吃早餐的路上,慕修遠攬著沈夕夕的肩膀而行,見沈夕夕不時要看她自己的肚子。
沈夕夕看一眼,慕修遠的太陽穴就突突地跳疼一下。
就算他再神通廣大,也不能驟然間在沈夕夕的肚子裏給她弄出一個孩子來,他又不是神仙,給吹口仙氣就成了。
要是夕夕以後以孩子為由,不跟他做那種事,豈不是更懷不上孩子。時間一長,夕夕的肚子還平坦坦的,他想跟著她的記憶編,都編不下去了。
吃早餐的時候,慕修遠沒有胃口,看著沈夕夕吃早餐,他隻是慢慢的喝著咖啡。
他先是看著寥廓的海麵,而後看到沈夕夕的心情很好,才慢慢開了口:“夕夕,公司有點急事,咱們吃完早餐就回A市吧。”
沈夕夕正在吃慕修遠餐盤裏的那一塊雞胸脯肉,聞言就停了手上刀叉的動作,仰起頭笑著回道:“好呀,我吃完飯告訴安茜和老宮,咱們先回去了,讓她們不用急著出海回來。”
鹿安茜和宮淇都是沈夕夕在失憶後交的朋友,慕修遠聽她清楚地鹿安茜和宮淇出海了,便更加困惑了。
沈夕夕這些都記得,怎麼就偏偏地忘記了她已經流產這件事。
慕修遠見沈夕夕把兩份早餐都快吃完了,她本來飯量就小,他能察覺到她是吃飽了,卻誤以為自己懷孕了,在強撐著吃東西,給孩子補充營養。
慕修遠放下瓷白咖啡杯,按壓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伸長胳膊搭在沈夕夕椅子的靠背上,斟酌了一下用詞柔聲問沈夕夕道:“夕夕,你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懷孕的?咱們回去後,我安排一下,咱們去做個產檢,看看寶寶健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