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還臥在病床上,考慮到很多事不方便在家裏說,沈夕夕就把自己手上拎的袋子放在了客廳茶幾上,對一直跟在自己後麵的安澈說道:“安澈,你跟我出去走走。”
安澈點點頭。
沈夕夕走到廚房,對在煮粥的李飛莉說道:“媽,我和安澈出去走走,正好去街上給姥姥買她最愛吃的蟹黃包。”
李飛莉垂眼簾時,眼裏都隻內疚,等撩起眼簾,已經恢複了正常,慈愛笑著點點頭,囑咐她:“夕夕,別著急,有些事和安澈慢慢說,別委屈自己。”
“恩,我知道。”
出了家門後,沈夕夕一直想不出怎麼開口說這些事。
安澈也一直如影隨形地跟著她,鄰近小區大門口有一棵海棠樹,結了青青小小的海棠果。
安澈順手折了一個海棠枝,逗小區看門大爺養的大狗,結果,那大狗認生,衝著他跟沈夕夕就狂吠不已。
安澈拉著沈夕夕就跑,跑上一條小商業街,看門大爺才拉住狗鏈子,不讓狗追他們。
沈夕夕捂著跑疼的肺蹲下來,看臉不紅氣不喘的安澈,安澈也笑著看他。
金黃的太陽光照耀在他俊秀的五官上,茶晶色眼眸更加熠熠生輝,就像是價值不菲的琥珀一般。
沈夕夕不由失神,心裏滋味雜糅地看著他茶晶色的眼眸,想象著,當初她出車禍流產的那個孩子如果生下來,會不會也有一雙茶晶色的瞳眸。
安澈見她蹲著走神,也跟著她蹲下來,像摸珍寶似的摸她臉,問她:“親愛的,你想什麼呢?”
沈夕夕躲過安澈的手,站起來,心情有些失落:“我在想,當初咱們的孩子,眼珠會不會也是茶晶色。”
安澈拉住她的手,搖搖頭,“不,我媽媽是中國女人,她有一雙亮晶晶的黑色眼珠,你的眼珠和她一樣漂亮,我希望我的孩子也有一雙亮晶晶的黑色眼珠,就像我媽媽和你一樣,我不喜歡我的眼珠顏色。”
被安澈拉住了手,沈夕夕心裏很別扭,可是,兩個人曾經又親昵到連孩子都有了。她的手僵硬著,不知該作何反應。
安澈見她沒有排斥自己,便和她十指緊扣,可她立即把手抽走了。
沈夕夕後退一步,拉開和安澈的距離,為了緩解尷尬,指指右方的道路:“賣蟹黃包的在那邊,邊走邊說吧。”
安澈撓了撓自己的短發,羞紅了臉,走在沈夕夕旁邊,沈夕夕看了他幾眼,還是無法把他想成自己的初戀男友,更無法想象,自己會和這麼一個孩子偷嚐了禁果。
他現在就長這麼小,八年前,豈不是就是十二三歲的模樣?
沈夕夕懊惱地蹙了蹙眉眼,這樣的安澈,會不會是她主動勾引了他?帶壞了單純天真的安澈。
她越想越無法想象自己曾經和安澈有過孩子,但事實擺在這裏,即使她再無法接受,也得接受。
早晨的小道上,來回人很多,安澈把她擠在路內側,擋開那些人,不讓他們靠近她。
可是,他很熱心,看到一個騎三輪車出來擺攤賣新鮮蔬菜的老奶奶蹬不動三輪車,就推著車,把老奶奶送到了街中心的十字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