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才深刻體會到這句話的意義。
和沈夕夕分手以後,他過了八年的黑暗生活,工作、應酬、忙到倒頭睡,機器般的循環往複。
雖然城市裏到處不乏光源和發光物體,可他還是覺得自己生活在黑暗中,找不到一絲光亮。
和沈夕夕重逢後,她排斥他,心心念念要嫁給其他男人,卻讓他看到了一絲絲的光亮。
現在,他們領證了,沈夕夕對他綻開燦爛笑容,他覺得,他的世界當真是亮了。
回到公寓後,沈夕夕還在換鞋的時候,慕修遠放在鞋架上的手機就響了,她看到是吳森,慕修遠顧不得換鞋就把手機拿起來接通了,話語裏生冷帶著殺氣。
“我在公寓。”
“讓他過來!你先進來,我有事交代你!”
“那兩個人也帶過來!就綁在車裏,別弄髒了我的房子!”
慕修遠因為接電話耽擱了一會兒,沈夕夕先換好了鞋,便蹲下去幫他解運動鞋鞋帶。
慕修遠也順著她的手把鞋脫了,可等沈夕夕幫他擺正拖鞋的時候,慕修遠卻不伸腳了。
見他都接完電話了,反而僵硬著不伸腳,沈夕夕便蹲著揚起腦袋看他:“怎麼了?”
慕修遠神色裏帶了些不自然的暖意,揉了揉她的腦袋,“沒事,以後這種事你別做!”
他從小被人伺候慣了,有人幫他脫鞋,他腦子裏想著怎麼處理這件事,下意識地就讓沈夕夕伺候了他。
雖然他心裏一陣暖意,但他的女人,不需要做這些!
沈夕夕站起來,不滿地皺了皺鼻子,“我是看你打電話,才幫你的,你以為我會每天都伺候你啊。”
她轉身去廚房拿水喝,不再理會慕修遠。
顧嫂正在廚房忙著做午飯,油煙機開著,沒有聽到外麵的聲音。
見沈夕夕進來,連忙對她道了聲恭喜:“恭喜太太,今天和先生領證。先生為了這件事,還放了我一周的假呢!”
沈夕夕不知道慕修遠給顧嫂放假的深層原因,是為了跟她有個安靜的場地造猴子,也真心地替顧嫂開心。
沈夕夕和顧嫂又東扯西扯地聊了會天,等她出來的時候,客廳已經站著吳森、尤塞恩、禾二爺,她一怔,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坐在沙發上的慕修遠看到了她,對她點點頭,示意了一下自己旁邊,她便兩手緊緊攥著礦泉水瓶子走了過去。
因為心裏很怕禾二爺這樣的人,便緊緊挨著慕修遠坐了下來,還下意識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慕修遠本來是斜靠著坐的,他察覺到沈夕夕的緊張,便坐正了身子,拍了拍她緊攥著水瓶的兩隻手,示意她安心。
沈夕夕剛一坐定,禾二爺便連聲道歉:“慕太太,實在是對不起,在我的地盤讓您受驚嚇了。”
沈夕夕原以為叫什麼爺的,又是慕修遠認識的,應該是四五十歲的老頭。
而這個禾二爺,卻看著才30幾歲。西裝革履,長得也算是青年才俊,看著有一米八左右,卻因為弓著腰,顯得比吳森和尤塞恩矮了一截。
她勉強笑著搖搖頭,看到了茶幾上擺了兩個一模一樣的愛馬仕包,一個是嶄新的,一個是包帶被割壞的。
瞬間,連緊張也忘了,她把水瓶丟給慕修遠,拿過自己的包,從裏麵掏出來結婚證,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發現並沒有損傷,不由得長籲了一口氣。
她抓住慕修遠的衣袖,難掩麵容上的欣喜,“修遠,一點都沒損壞。”
慕修遠揉揉她頭發,淡淡笑了一下。
禾二爺見狀,立即說道:“慕總親自給我打完電話,我是一秒鍾都不敢怠慢。立即讓手下的人去查了,五分鍾後我就查到是他們倆,連忙讓他們送了過來。他們說,連包都沒來得及打開,希望沒有弄壞慕太太的東西。若是弄壞了什麼東西,慕太太盡管說,天南地北,我拚了命也給慕太太弄回來一模一樣的。”
慕修遠知道沈夕夕不擅於應對禾二爺這樣的人,便冷冷的打斷了他:“那兩個人呢?”
“就綁在車上,慕總想怎麼處置?”
慕修遠還沒說話,沈夕夕想到了他說“碎屍萬段”的神情和語氣,想到影視劇裏一般男主角都是給這兩個人斷手斷腳之類的。
她怕慕修遠也說出這樣的話來,連忙握住了慕修遠的手,對禾二爺說道:“慕總想你教育他們一下,讓他們以後做個好青年,不要再違法犯罪了!”
她說完,目光期待地看著慕修遠。
禾二爺怔住了,這算是什麼處置?
還是慕太太的話裏暗含著其他意思?
他眼神裏帶著探尋,看向慕修遠,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得到慕總的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