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不在了,”宋許道。
“你放心,”宋謹說:“若是她和侄兒還活著,我會照顧他們,你不該做這樣的事,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
樓子規這時走進了宮室。
宋謹從坐椅上站了起來,他進了宮就被帶到了這間宮室裏,還沒來及見樓子規,這會兒見到自家督師了,宋謹的臉上火辣辣地疼,他實在是沒臉見樓子規。
樓子規抬手將宋謹輕輕地按坐下來,道:“談完了?”
“督師我,”宋謹說話都困難了。
“還哭了一場,”樓子規看一眼宋謹的眼睛,低聲道:“想為宋許求情?”
“這怎麼可能?!”跟進屋的方堂叫了起來。
宋謹忙也搖頭,這是他兄長,他們從小感情就好,但他兄長這次犯下的錯不能原諒。
“那你還等什麼?”樓子規看向了宋許。
寧小藥不明白慈不掌兵的道理,寧姑娘這會兒就覺得樓督師這麼做,是不是太打宋小哥的臉了?(這個時候,你操心宋將軍被打臉的事?o(╯□╰)o)
宋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寧小藥看看宋許,又看看宋謹,試探著開口道:“要不這次就算了?反正太師也不可能再有本事抓宋許的媳婦和孩子了,太師現在是逃犯哦。”
寧小藥這話一說,屋裏的四個人都看向了寧小藥。
寧小藥就看著樓子規,說:“督師你覺得呢?”
樓子規沒說話,皇帝說話金口玉言,寧姑娘都說了這事算了,那他還能說什麼?私下獨處時,或者還有話說,這會兒當著旁人的麵,他能抗旨嗎?
方堂忿忿不平地看著宋許,道:“你倒是好命!”
宋許看一眼低頭默不作聲的宋謹,往前走了一步,端端正正地跪在了寧小藥的麵前。
寧小藥往旁邊站了站,最煩的就是這個。
宋許跟寧小藥道:“多謝聖上。”
寧小藥想說不客氣的,可話到了嘴邊,又覺得自己這麼回話,顯得很傻叉,便把不客氣三個字又咽了回去。
宋許膝蓋挪動一下方向,又麵向了寧小藥,給寧小藥磕了三個頭。
方堂想問寧小藥一句,為什麼要放了宋許這個混蛋?可是一眼看見低頭站那裏的宋謹,方小將軍這話就又問不出口了,他要當著宋七的麵,勸聖上宰了宋許嗎?
“你下次別這樣了,”寧小藥想了半天,衝宋許幹幹巴巴地說了一句。
宋許說:“聖上,草民以後都不會再犯錯了。”
“你這話說的,”寧小藥說:“哪有人不犯錯的,我是說,你別再做對不起兄弟的事了,你哦,你這次……”
有血從宋許的嘴角流了出來。
寧小藥的話噎在了嗓子眼裏。
“啊,”方堂叫了一嗓子。
宋謹忙抬頭看,就見他的同胞哥哥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來的血發黑。
寧小藥要往宋許的跟前跑,這位這是服毒了啊。
樓子規伸手一把就拽住了寧小藥,低聲道:“聖上,就這樣吧。”
寧小藥扭頭看樓子規。
“他活著比死了苦,”樓子規微微彎了腰身,跟寧小藥耳語道:“做下這等事,不光是他,整個宋氏家族在安遠六州都難有容身之地。”
寧小藥呆住了,這事還這麼複雜呢?
方堂蹲下身,伸手試一下宋許的鼻息,跟宋謹道:“死了。”
寧小藥忙又扭頭看地上的宋許,什麼毒這麼厲害?她就聽樓督師說句話的工夫,這毒就能把一個大男人給毒死了?
方堂起身往後退,給往前來的宋謹讓出了位置。
宋謹蹲下身,伸手也試宋許的鼻息。
寧小藥等了一下,沒見宋謹有反應,便跑過來,半蹲下身碰一下宋許的手,然後寧小藥確定,宋許是死了。
宋許的麵部皮膚發黑,嘴角溢黑血,眼睛往上翻,幾乎看不見眼珠。
宋謹抬手一抹,將宋許的雙眼合上了,往地上一跪,跟還半蹲在宋許身旁的寧小藥說:“末將多謝聖上赦家兄無罪,可家兄他犯下大錯,隻能以死謝罪。”
樓子規走上前,將寧小藥從地上拉了起來,命方堂道:“叫人進來,將宋許的屍體抬走。”
方堂領命,出宮室叫人去了。
樓子規輕拍一下宋謹的肩膀,道:“此事與你無關,不要多想。”
宋謹衝樓子規點一下頭,道:“多謝督師。”
寧小藥在一旁看著,明明可以不死了,宋許為什麼還要死呢?一個人犯錯,整個家族就都得倒黴?她還是不懂這個世界。
樓子規拉著寧小藥出了屋,見寧小藥到了院中,還是回頭看宮室,便小聲道:“宋許就是現在不死,回到安遠,他族裏也會逼他死的,小藥,我們誰也救不了他。”
寧小藥繼續懵圈中,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