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將官被裴二爺噎住了。
“太師,”裴二爺的槍口隨後就又對準了謝太師,道:“按太師的意思,京師城裏有人放火殺人,本官帶兵前來還是錯事了?”
謝太師道:“是京營的人放火殺人了?”
“這事不查,誰知道是不是他們?”裴殷道:“敢問太師一句,他們深更半夜帶兵出營,在京師城裏橫衝直撞,他們的膽子是誰給的?”
“裴殷,你不要胡攪蠻纏!”有京營的將官怒道。
“這不是比誰的嗓門大的事,”裴二爺還是一副刻薄的眼神,刻薄的表情,刻薄的語氣,“帶兵出營,聖旨何在?”
謝太師抬手,讓京營的幾位將官退下,看著裴殷道:“聖上如今遇剌……”
“你看見聖上遇剌了?”裴殷打斷謝太師的話道:“身為臣下,咒聖上出事,謝文遠,你想幹什麼?”
“放肆!”謝大管家護主了。
裴殷都沒看謝大管事,說了句:“深更半夜的,哪隻狗叫喚?”
“你,”謝大管家也被噎了。
“太師,”裴二爺說:“養狗就得把狗看好了,到處亂吠,旁人不會說這狗不好,隻會說你不會養狗。當然,如果你還不如你養的東西,那這話一定沒人會說,人不能跟狗一般見識,更何況是跟你呢?”
“好,好毒,”寧小藥吸著鼻子,喃喃自語了一句。
謝太師沉默了,就在眾人準備好太師一聲令下,他們就上去要了裴殷命的時候,謝太師笑了起來,道:“裴殷啊,老夫就讓你逞這一時的口舌之快吧。”
裴殷道:“這裏發生了何事?本官職責所在,還望太師你如實相告。”
謝太師道:“你還沒資格訓問老夫。”
裴殷扭頭看許氏夫人,道:“那夫人呢?”
許氏夫人道:“我想回陳府,還望裴大人送我。”
“許氏!”謝太師的聲音陰沉了下來。
裴殷道:“來人,送夫人回陳府。”
太師府的眾人全都亮出了兵器,將宅院門口堵死了。
“衝出去,”裴二爺下令。
眼見著一場廝殺又要開始了,陳魯被太師府的下人,連喊帶掐人中的弄醒了。醒了過來,看見許氏夫人要跟著裴殷走,門前太師府的侍衛手持兵器堵著門,陳魯從地上爬起,跪在了謝太師的麵前,道:“太師,許氏隻是一時糊塗,求太師原諒她這一回。”
“閉嘴!”
謝太師和許氏夫人同時出聲斥陳魯。
“殺,”裴殷冷聲下令道。
喊殺聲頓起,九門提督府的人和陳府的親兵成了一夥,太師府的人和京營的人成了一夥,雙方殺至門外,很快整條方旗巷都喊殺聲震天了。
住在方旗巷中的人家不知道外麵出了何事,但也無人敢出門觀望,一家老小躲在屋中,連燈都不敢點。
“走吧,”樓子規跟寧小藥道:“這個時候皇後應該出城了。”
這個時候的南門外,影風站在馬車窗前,跟車中的周氏皇後道:“奴才就送您到這裏了。”
“聖上那裏不會有事?”周氏皇後問。
影風道:“請娘娘上路吧。”
這個女人紅杏出牆,這會兒又來關心聖上?影大統領心裏膩歪透了。
周氏皇後知道這些龍禁衛不可能再待見她,被影風堵了一句後,皇後便不問了,將車窗一關。
“路上小心,”影風吩咐護送皇後去周家軍營的龍禁衛們。
龍禁衛們領命。
影風抬手將拉車的馬一拍。
馬往前跑去,周氏皇後坐在馬車裏一顛,心裏憋悶得厲害,卻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感覺憋悶,明明就要見到徐飛羽了,她卻不高興,這是為什麼?
影風看著皇後一行人走遠,帶人回到城中,城門裏倒了一地的屍體,都是守城的兵將。
“走了?”鄧榮迎到了影風的跟前。
影風踩了一腳血水,卻沒在意,衝鄧榮點了點頭。
“沒留活口,”鄧榮指一下地上的屍體道:“為了不讓謝文遠起疑,四個城門都是這樣了。”
四城門前,今晚值守的官兵,除了樓督師能信得過的人外,無人幸免。
方旗巷裏,一場血戰,許氏夫人被裴殷帶走,陳魯跪在謝太師的麵前,如同木雕泥塑一般。
“起來吧,”謝太師讓陳魯起身。
陳魯哪敢起身,給太師磕頭道:“太師,求您饒過許氏這一回。”
謝太師無奈道:“老夫若真想要她的命,裴殷哪有本事帶走她?”
“太師?”
“讓她自己看吧,”謝太師看著巷口積著的血水,低聲道:“她會後悔的。”
陳魯打了一個寒戰,被謝太師伸手從地上扶起後,突然就咬牙切齒地念了兩個字:“聖上。”他就沒見過這麼能折騰臣子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