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王發飆這一走,宗親們跟著走了十來位。
剩下的坐在前廳裏麵麵相覷,拿不定主意。
祈王看向了管事的,道:“你再去跟你家王爺說,我寧光北要探病。”
管事的答應了祈王一聲,忙不迭地跑去見祉王了。
看一眼留下來,幹坐著無言的宗親們,想想跟著禧王走的那些宗親,再想想福王,還有今日裝病不出的祉王,祈王爺無聲地一歎,寧玉竟然把他們這些宗親給攪和散了,他甚至都沒覺著這位新君對他們使了什麼手段!
就在祈王坐著暗自歎息的時候,謝太師命人將自己抬進了謝安濟的房中。
謝安濟被方堂和龍禁衛小哥們群毆了一頓,又被寧小藥一巴掌打下了高台,雖然沒有斷手斷腳,但身上有傷是在所難免的。謝太師進屋時,謝安濟正躺在床上養傷,看見自家父親到了床前,謝二公子忙就要起身。
“躺著吧,”謝太師一邊讓謝安濟躺著別動,一邊揮手讓在屋裏伺候的人退下。
下人們忙垂首退了下去。
“你收拾一下,”謝太師在下人們都退下後,跟謝安濟道:“為父在吳地有一至交好友,前不久我接到了他的書信,說他病重,你替我去吳地探視他吧。”
“什麼?”謝安濟顧不上身上筋骨疼了,手一撐床板就坐了起來,看著謝太師驚道:“父親你現在讓我遠走吳地?”
“不走不行,”謝太師小聲道:“寧玉派了陶語領兵去冀東,福王也被她拉攏了,我敢肯定,為了防著我,寧玉會把你派到軍中去,讓你跟著福王和陶語去冀東。”
謝安濟說:“父親要做什麼?”
謝太師反問道:“為父能做什麼?寧玉是小人之心。”
謝安濟左思右想了一番,跟謝太師道:“那兒子就去軍中,父親隻管放心,兒子一定不會給父親丟臉。”
“你要去賺軍功?”謝太師冷眼看著次子。
謝安濟頂著謝太師冰冷的眼神點了點頭,道:“兒子也是習過武的,我……”
“你以為陶語會給你立軍功的機會?”謝太師打斷了謝安濟的話,冷道:“你是我謝文遠的兒子,竟然這麼的沒腦子?”
謝安濟張口結舌了。
“這個功,為父不能讓陶語立了,”謝太師壓低了聲音跟謝安濟道:“福王既然站在了寧玉那邊,就不要怪老夫心狠了。”
有一股寒意從謝安濟的心底升起,謝二公子有些顫聲地問謝太師:“父親你要做什麼?把冀東之地讓給流寇?那些可是流寇啊。”
“這兩人死了,朝廷還可以派別人領兵前去,”謝太師道:“為父保證不讓流寇過寒澤關就是。”
“你要如何保證?”謝安濟急道:“父親,一旦流寇過了寒澤關,京畿之地對他們來說就是一馬平川,無險可守了!”
“那你就想看著我們謝家被寧玉滅族?”謝太師問謝安濟。
謝安濟被自家父親問住了。
“這事為父自會安排,”謝太師看著謝安濟道:“你是我唯一能寄於厚望的嫡子了,所以你不能落到寧玉的手上去。”
“可兒子的差事?”
“為父方才已經替你上了請假的折子,”謝太師道:“你今晚就走。”
謝安濟擔心道:“那聖上若不是批?”
“聖上就是不批,你也得走,”謝太師胸有成竹道:“她殺不了為父,你擔心何來?收拾一下,天黑之後就走。”
謝安濟隻能點頭應是,麵對謝太師,從來就沒有謝二公子說不的時候。
謝太師叮囑謝安濟道:“路上要小心。”
“是,”謝安濟應聲。
“若是聽到為父出事的消息,你就永遠不要回來了,”謝太師又道。
謝安濟被謝太師這句交待遺言一樣的話驚住,隨即就破罐子破摔一般地道:“不如派人裝成流民殺進宮去,把寧玉殺了好了!”
謝太師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什麼時候才能殺了那個昏君?”謝安濟問。
謝太師扭頭看窗外,發現窗台上竟然站著一隻小麻雀,“你準備一下,”扭過頭,謝太師跟謝安濟道:“這事為父日後再與你說。”
謝安濟隻能點頭。
喊小廝進來抬自己走,謝太師又看了一眼窗台,方才的那隻小麻雀已經飛走不見了。被小廝抬出謝安濟的臥房後,謝太師自嘲地一笑,自己這會兒已經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了嗎?一隻麻雀也會是寧玉的耳目嗎?(太師您還是永遠不要知道真相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