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是一門心思要跟著謝文遠了,”影風走了後,樓子規跟寧小藥說。
寧小藥說:“跟就跟吧,他們就是天長地久,也傷不到我啊,知道為什麼不?”
樓子規複又坐下,搖了搖頭。
“哈哈,”寧小藥說:“因為陶家人就從來木有跟我天長地久過啊!”
這話樓督師沒法兒接。
“陶語會難過吧?”寧小藥樂完了,臉突然又苦了下來,問樓子規說:“我怎麼感覺我們作孽了呢?好好的,就讓人一家三口被趕出家門了。”
“他留在陶家就永無出頭之日,”樓子規拿了梳子替寧小藥梳頭發,一邊低聲道:“難過一時,總比一生困頓的好。”
寧小藥老實坐著不動,讓樓子規給自己梳頭,歎氣說:“事情已經這樣了,說啥都沒用了。陶家為什麼要這麼做?”
樓子規說:“這樣一來,陶語就不能接陶諶的爵位了。”
“就為一個爵位?”
“嗯。”
這真是糟點無數,讓寧小藥都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吐槽了,就為了一個爵位,當老子就能不認兒子了?要不要這樣啊?
“謝文遠應該是把陶諶的死,推到了陶語的頭上,”樓子規跟寧小藥說。
“這話陶語他爹也信?”寧小藥問。
“他信不信不重要,”將寧姑娘的長發輕輕挽起,樓子規說:“陶士東需要一個逐陶語出家門的理由,害死嫡兄,這個理由就很好。”
寧小藥突然轉頭,很認真地看著樓子規問:“容我問一句,陶語不是他爹親生的?”
樓子規被寧小藥問得愣住,隨即莞爾道:“他們是親生父子,隻是陶士東要做謝文遠的狗,這個兒子他就不能要了。”
寧小藥幹咳了一聲,說:“那什麼,好歹是陶將軍的親爹,督師你說話客氣點。再說了,狗又沒得罪你。”
樓子規……
另一邊的宮室裏,影風把該說的話說完了,抬頭打量一直沒說話的陶語一眼,說:“聖上說有他在,讓將軍不要擔心。”
陶語木然地點了一下頭。
“我就在門外,”影風說:“將軍有事叫我一聲即可。”
“好,”陶語勉強應了影風一聲。
影風走出了宮室,剛替陶語將宮室的門帶上,就聽見宮室裏傳來了陶語夫人的哭聲。
陶語的夫人何氏從屏風後麵走出來,何氏夫人淚流滿麵,他們年方六歲的小女兒卻還是一臉的懵懂,完全不理解母親為何要哭。
“這要如何是好?”何氏夫人哭著問陶語。
“爹爹,”小姑娘撲到了床榻前,喊了陶語一聲。
妻女都在麵前了,陶語原本木然的臉又變得生動起來,笑著抬手輕拍一下女兒的小腦袋,跟何氏夫人道:“既然那個家容不得我們,那我們走就是,不要哭了。”
何氏夫人抱著女兒,側身歪坐到了床榻上,哽咽道:“你想好了?”
陶語點頭,說:“我想什麼都無用了,是陶家不要我了。”
何氏夫人說:“到底發生了何事?”昨日夫妻二人見麵,陶語喝了湯藥,昏昏欲睡,夫妻倆也沒說上幾句話,到了這會兒,何氏夫人也不知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跟隨聖上,”陶語說:“父親卻一直得太師的提攜,就是這麼一件事。”
“難道跟隨聖上不對?”何氏夫人不明白了,臣子效忠聖上,這還有錯了?
“不要多問了,”陶語站起身,整了整衣衫,道:“這些日子你和秀兒暫時住在宮裏。”
何氏夫人點頭,這個時代的女子嫁夫從夫,自然是陶語說什麼就是什麼。
寧小藥這會兒穿好了龍袍,站在銅鏡前蹦著圈照了照,帥!自己今天還是帥裂蒼穹的帥!給自己點了讚後,寧小藥跟樓子規說:“走,去吃早飯。”
“那叫早膳,”樓子規說。
“隨便吧,”寧小藥說著話就要往門前走,飯也好,膳也好,能讓她吃飽就好。
樓子規揮手讓送熱水來的啞婆退下,跟寧小藥說:“過來洗臉。”
寧小藥……,樓督師難道看不見她的臉已經幹淨了嗎?
樓子規看寧小藥站著不動,走上前拉著寧小藥到了盆架前,動手替寧小藥洗臉,洗完了不忘捏一把。
寧小藥板著小臉,說:“洗臉的時候我想到了一個問題,裴殷今天會來吧?他要不來,我還跟太師撕什麼九門提督啊?”
“他不來,小藥你就下旨,將護國公府滿門抄斬好了,”樓子規將毛巾扔進了水盆裏。
“啥?”寧小藥驚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