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藥在醃菜缸之間手舞足蹈,至於為什麼醃菜缸裏會有金銀珠寶,這個就不在寧小藥的思考範圍內了。
“府裏連著被搜了兩回,”老太太的貼身婆子這時跪在地上,跟臉色蒼白的謝太師說:“老太太就擔心府裏哪天會遭難,她本就有往缸裏放東西的習慣,所以老太太就將手裏值錢的物件,還有房契地契,都放進了缸中。”
老太太祖上軍功起家,因鎮壓亂民立下大功,老太太那個窮到活不下去,才投筆從戎的父親才受封了爵位。家道曾經中落,過過苦日子的老太太平生最拿手的事就是醃製各種鹹菜。就算家族重又昌盛,她還嫁入了豪門謝家,老太太還是保留了這個愛好,自從老太太成了謝氏家族的當家老太太後,能吃上一口老太太送的鹹菜,這對謝氏族人來說,可是一件榮幸的事。
“老太太想著,就算有兵卒進了府,也不會有人在意她的醃菜缸。”婆子沒跟謝太師說老太太的原話,老太太的原話說的是,如果抄家了,那些抄家的兵卒會挖地,會拆房,可是他們看不上我老太婆的鹹菜缸。
謝太師沒低頭看跪在地上的婆子,太師大人站在走廊中,看著麵前的庭院。醃菜缸,家裏其實沒人愛吃鹹菜,吃鹹菜隻是彩衣娛親,謝太師其實最恨鹹菜,可是這會兒鹹菜缸值錢了,值錢的鹹菜缸被寧玉拿走了,還是他送的……
一口血終於沒能忍住,沿著謝太師的嘴角流了出來,太師這一回終於眼前一黑,隨後就人事不知了。
王氏夫人又一次驚叫了起來。
太師府很快就又亂成了一團。
被拉下去徹查,謝太師送缸時沒在場的婆子,從一個小廝的嘴裏知道真相後,這個婆子也癱坐在了地上,怎麼能有這麼巧的事?
寧小藥坐在帝華宮裏親自動手,從醃菜缸裏往外掏寶貝,帝華宮上下都喜笑顏開,本來還準備逃跑去安遠的,現在好了,不用逃了,他們聖上還發了一筆大財,得了二十幾車大米白麵呢。
樓子規坐在寧小藥的身邊,督師大人就感覺不可思議,今天這一天過得太過夢幻,樓督師這會兒需要靜靜。
“糧食都拿去粥棚好了,”寧小藥跟影風說:“又能養活流民們一些日子了。”
影風說:“聖上您還要施粥?”
想想今天這些流民無法無天,凶神惡煞地闖入帝宮,這就是一群白眼狼啊!
“生氣啦?”寧小藥看著影風笑得沒心沒肺的,“他們也是被騙了嘛,事情都過去了,大風你就不要再想了,有了這次被騙的經曆,他們以後就不那麼容易被騙了啊。還有啊,現在還會有哪個流民,相信謝太師是好人了?”
影風覺得自家聖上說得有道理。
“我們一點虧沒吃哦,”寧小藥晃著手指總結道。
影大統領脫口而出地接了一句:“聖上英明。”
寧小藥就接著哈哈哈地笑。
樓子規這時彎著手指敲敲桌麵,跟寧小藥說:“剩下的讓影風他們數吧,聖上你是不是去見一見那七個將官?”
寧小藥鼓了鼓腮幫子,這會兒誰不讓她數錢,誰就是她的仇人!
樓子規說:“聖上不願去,那就我去,不過我想他們不見聖上一麵,我說的話,他們不一定相信。”
“算了,我去一趟吧,”寧小藥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手裏的翡翠,站起身說:“我還想要他們手下的兵呢。”錢重要,人也重要啊。
跟著寧小藥出了屋,樓子規小聲道:“謝文遠已經威脅過他們了,所以他們就是不願歸順,小藥你也不用多想,不是你不行,他們隻是害怕謝文遠的報複。”
“什麼報複?”寧小藥問。
“他們所在的軍中一定有謝文遠的手下,”樓子規低聲道:“他們若是生了異心,我想他們的家人就保不住了。”
寧小藥又犯愁了,撓了撓頭,寧小藥說:“太師什麼時候威脅他們的?我怎麼不知道呢?”
樓子規小聲歎了一口氣,說:“他不是將毒藥灑在了一個將官的臉上了嗎?”
“這就是威脅?”
“我連你都殺,更何況你那些無用的家人?”樓子規道:“這就是謝文遠要告訴這七個將官的話。”
寧小藥默,她怎麼就沒看出謝太師的險惡用心來呢?
“怎麼了?”樓子規問。
“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寧小藥苦著臉。
樓督師能說什麼呢?說笨,說傻,這姑娘會傷心啊。
走到了安置七個南省將官的小屋門前,樓子規特意問了寧小藥一句:“知道要怎麼說嗎?”不知道,督師想他可以先教。
寧小藥點點頭,很胸有成竹地說:“知道,溝通什麼的,我最拿手了。”身為一個很討喜的娃,在以前的軍團裏,寧小藥一直就是一個吉祥物般的存在,沒人不喜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