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藥哦了一聲,轉過身背對著樓子規,抬手就脫衣。
樓子規忙就道:“你就在這裏換衣?”
“啊?”寧小藥扭頭瞅樓子規,神情古怪道:“不會吧?你看我後背,都能生出什麼想法來?”
“我,”樓子規忍不住又想跟寧小藥談談男女授受不清的問題了,可是目光往下一落,他替寧小藥纏傷口的紗布上沾著血,樓子規緊鎖了眉頭,走到了寧小藥的身前,說:“怎麼出血了?傷口疼嗎?”
“不可能,”寧小藥低頭看自己的傷,傷口都愈合了,怎麼可能還流血?
“你別動,”樓子規伸手解紗布。
寧小藥往嘴裏丟顆糖豆,乖乖站著不動了。
紗布解開,看著平坦,摸上去卻肉呼呼的小肚皮上一道紅痕,兩指長一指寬,樓子規有些不相信,手指在這道紅痕上摸了摸,又按了一下,確定傷口是差不多愈合好了後,樓督師是猛地抬頭看寧小藥。
寧小藥舉手,“我說了我是大夫啊,我醫術挺好的,嗬嗬。”
樓子規默不作聲地低頭又看紅痕,低聲道:“會留疤嗎?”
“呃,”寧小藥說:“督師你喜歡有疤的還是沒疤的?”
“你一姑娘家,身上留什麼疤痕?”樓子規隨口就說道。
“哦,那就不會留疤,”寧小藥拍一下自己的小肚皮,“啪啪”兩聲響,她本來還想著留著傷疤,作為她跟邪惡勢力英勇搏鬥過的證明呢,不過督師不喜歡,那就算了,還是做個剝了皮的雞蛋好了。
摩挲著手下的傷痕,樓子規低聲道:“以後要小心,不要再受傷了。”
“嗯,”寧小藥嚼著剛扔進嘴裏的糖豆,她要不是護那個老漢,她也不至於被謝太師的人捅一刀。
“聖上?”門外傳來了影風的聲音。
“在呢,”寧小藥應聲。
樓子規似是被影風的聲音驚醒了,飛快地收回了手,目光再上挑一下,隨即俊臉就飛紅了,衝門外道:“不要進來!”
正要進門的影大統領……
寧小藥還是往嘴裏扔糖豆,說:“怎麼啦?”
“你,”樓子規想說什麼,最後一聲歎息,認命一般地替寧小藥穿衣服,穿完了內衫,穿外衫。
寧小藥說:“督師,我還要換褲子嗎?”(姑娘,你要是連褲子都脫了,你覺得樓督師他還能扛得住嗎?)
樓子規的臉好像更紅了。
寧小藥看著督師大人飛紅的臉,再低頭看看自己,明白了,“那什麼,不換褲子了,哈哈,我屁股又沒有受傷,換什麼褲子呢,是吧?”
“不要再說了,”樓子規捂寧小藥的嘴。
寧小藥閉嘴了,話說是樓督師自己走到她跟前來的吧?
樓子規鬆開了手,看著寧小藥拿手當梳子,把頭發左繞右繞的,梳了個包包頭出來,樓督師有些茫然地想著,這姑娘怎麼能這麼鎮定自若呢?他在這姑娘的眼裏就不是個男人?
“督師你不用不好意思的,”梳好了頭,寧小藥抬頭看著樓子規說:“給你看幾眼,我又不會少塊肉。”
樓子規……,這不是少塊肉的問題好嗎?
“怎麼樣?”寧小藥把雙臂一張,讓樓子規看自己這會兒的形象。
樓子規還是說不出話來,這種閨中蜜友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聖上?”在門外等得發急的影風又喊。
“進來吧,”寧小藥大聲應道。
影風推門就進了屋,看一眼被扔在椅上的龍袍,再看看自家已經換了身衣服的聖上,寧小藥看起來一切都好,情緒正常,也沒少塊肉,放心了的影大統領說:“聖上,車駕已經準備好了。”
“那我們就出發,”寧小藥邁步就要走。
“等一下,”樓子規叫住了寧小藥,走到鏡前,從匣中拿了個束發的玉冠出來,跟寧小藥說:“過來,把這個戴上。”
這個玉冠寧小藥看過,還打過要賣了賺錢的主意,隻可惜玉冠很細,上麵的標記不好銼,這個玉冠才能幸存到現在。
寧小藥坐在了銅鏡前,樓子規替寧小藥重新梳發。
寧小藥說:“督師你還有這手藝呢?”
樓子規小聲道:“我替我侄兒梳過。”
對了,寧小藥看著鏡中的樓子規想,督師還有一個身體不好的小侄子呢,“督師,你侄子叫什麼啊?”寧小藥問。
“樓楠,”樓子規說。
“樓楠,”寧小藥重複一遍這個名字,跟樓子規說:“以後我去看他,或者你帶他來看我也行,我替他看病。”
樓子規將玉冠端端正正地固在寧小藥的發髻上,有些涼的手指從寧小藥的臉龐滑過,在寧小藥沾著糖霜的嘴唇上停留了一下,樓督師才低低地應了寧小藥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