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藥抱著秦欣跑回帝宮,把人放床榻上了,還沒來及喘口氣,紀月容就衝進了屋,人還沒到床前就喊道:“秦姐姐!”
寧小藥抹了把腦門上的汗,說:“你秦姐姐睡著呢。”
看見秦欣骨瘦如柴的模樣後,紀月容幾乎是瞬間就淚流滿麵了。
寧小藥默默地遞了塊手帕給紀姑娘。
“謝安易,”紀月容將寧小藥的手帕揪在手裏,咬牙切齒地念這個名字。
寧小藥能聽見紀姑娘在磨牙,覺得謝安易這會兒要是在場,一定是分分鍾被紀姑娘咬死的節奏。
“我要殺了他!”紀月容轉身就要走。
寧小藥說:“你殺他,太師就能殺你全家,你信不?”
紀月容的腳步頓住了。
“還是我來吧,”寧小藥招手讓紀月容回到床榻前,說:“一會兒阿欣姑娘就會醒,你陪她說說話,別說過去讓她傷心,你倆展望一下未來好了。”
紀月容抹了一把眼淚,說:“她這樣還有什麼日後?”
“你這話說的,”寧小藥說:“生病了看大夫吃藥就是了,阿欣姑娘怎麼就不能有日後了?你問問她對秦軒的看法,我去套套秦軒的話。”
“我……”
“一切按照計劃來,”寧小藥沒讓紀月容把話說完,一臉嚴肅認真地道:“昨天開會說好了的,人都救回來了,你不能在這個時候跟我說你不幹了。”
紀月容說:“我難過。”
寧小藥說:“我也難過啊,不過最壞的日子不是已經過去了嗎?咱們往前看,是吧?那什麼,婆婆啊,你進來一下。”
啞婆應聲進屋。
“你跟紀姑娘幫阿欣姑娘換身衣服,”寧小藥跟啞婆說:“還有替她看看身體,我一會兒再讓高太醫過來。”
啞婆衝寧小藥一躬身。
寧小藥又看一眼睡在床上的秦欣,背著手往屋外走去。她在給秦欣治療的時候,發現秦欣到了今天還沒有過男女情事,在對這個世界的人類有所了解後,寧小藥覺得這個對秦欣和秦軒來說應該是件好事,但這事不能由她來說,畢竟她在人前是個漢子,想來想去,寧小藥決定把這項重要的任務交給啞婆。
出了屋,寧小藥拍拍蹲自己肩膀上的黑老大,說:“你留在這裏看著,要是有什麼事,你就讓你的小弟們去找我。”
黑老大被寧小藥說得緊張起來了,問道:“能出什麼事?”
寧小藥小聲說:“你傻啊?啞婆婆是太後的人啊,不背叛我,不代表她為了阿欣姑娘,也能扛住太後的壓迫啊!”
黑老大晃了晃尾巴,說:“那你為什麼不找別的嬤嬤來?”
“我去,”寧小藥說:“這宮裏的嬤嬤我能信誰啊?”
黑老大歎了口氣,也是,這宮裏真心誰都有可能是太後娘娘的人。
“趕緊的,”寧小藥又拍黑老大腦袋,一隻貓學人歎氣,真心是夠了。
黑老大喵嘎喵嘎地叫了兩聲,從寧小藥的肩頭跳下,跑進宮室裏去了。
“聖上,”就在寧小藥邁步要走的時候,一個在周氏皇後身邊伺候的宮人一路小跑地跑了來,往寧小藥的跟前一跪,氣喘籲籲地說:“太後娘娘派了兩個嬤嬤找皇後娘娘,讓皇後娘娘去太後殿。”
寧小藥說:“她讓皇後去太後殿做什麼?”
宮人說:“太後娘娘說,先帝爺新喪,皇後娘娘在這時召眾臣和誥命夫人們進宮赴宴,是,是大不敬。”
馬了個丹的。
寧小藥心裏爆了一句粗口,跟這宮人說:“你帶路,我去會會這兩個嬤嬤。”
寧聖上太具有江湖氣息的話,讓這宮人聽得一愣。
“還有事?”寧小藥問。
宮人從地上起身,給寧小藥帶路。
站在院門外的影電看見寧小藥要走,忙帶了幾個龍禁衛跟在了寧小藥的身後。
皇後殿離著帝華宮還挺遠,等寧小藥到了皇後殿時,皇後殿的大門都被太後殿的太監們堵上了,大有皇後不去太後殿,他們就要進去抓人的意思。
寧小藥走上了皇後殿前的台階,看了看堵門的這幫太監。
太監們看見寧小藥,神情都有些畏懼,當今聖上可是個會活剝人皮的主兒,誰知道下一個死在聖上手裏的,會不會是他們?
沒搭理跪地給自己行禮的太監們,跨過門檻,寧小藥就進了皇後殿,庭院裏呼啦啦也跪下了一片,全是朝中重臣們的夫人。
夫人們見到寧小藥很吃驚,按理說聖上不應該這個時候來皇後殿,男女大防,聖上對臣妻也是要避嫌的。把頭都低垂著,這些夫人生怕讓寧小藥看見自己的臉。
寧小藥把手一抬,說:“都起來吧,皇後呢?”
宮人指一指廡廊台階下麵跪著的兩個嬤嬤,小聲跟寧小藥道:“聖上,那兩個就是太後殿的嬤嬤,皇後娘娘不見她們,她們就站在那裏當眾訓斥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