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手裏的兵到底有限,而謝氏手裏握著京師,京畿一帶的兵馬,樓子規心中有數,他們現在不能把謝氏父女逼得狗急跳牆,因為這樣一來,他們沒有勝算。
寧小藥就又憂傷了,她忙活半天,被人訓成狗不說,她把龍椅都扔了,現在她還得跟謝氏父女倆接著再做一家人?這還能不能好了?!
“聖上,”樓子規跟寧小藥說:“宣布退朝吧。”
寧小藥各種不情願,但還是嘟囔了一句:“退朝。”
殿裏的眾人……,這就退朝了啊?又是幹架,又是死人,又是拆大殿的,就這麼算了?
樓子規看也不看這幫朝臣一眼,跟寧小藥說:“我們走。”
“樓子規,”謝太後見這二位轉身就要走,忙喊道:“你把承王爺還給哀家。”
樓子規把手裏的小娃娃顛了兩下,說:“承王爺是聖上的同胞弟弟,聖上帶王爺回帝華宮小憩片刻,太後娘娘可命人去帝華宮接王爺。”
“你,”謝太後護子,還是想跟樓子規拚命。
謝太師半蹲下來,輕輕拍一下謝太後的手背,小聲道:“王爺不會有事,娘娘不必擔心,讓他們走。”
謝太後盯著寧小藥,淒聲道:“他是你的親弟弟!”
寧小藥:“嗬嗬。”說的好像是親生的這位就不殺一樣。
宋謹這會兒從一根殿柱後麵找著了唱禮太監,把這太監拎到了禦階下,說:“你沒聽見聖上說退朝?”
這太監戰戰兢兢地開口喊道:“退朝!”
眼見著聖上跟著樓子規走了,皇室宗親裏才有人開口道:“那太後不垂簾聽政了?”
福王寧光順晃蕩著虛胖的身子往殿外走,說了句:“太師都跪地認錯,說他會錯了意,太後娘娘還垂什麼簾?”
“那,那這是聖上贏了?”有宗親問。
福王爺冷笑了一聲,不過就是狗咬狗,論什麼輸贏?
“唉,”走在回帝華宮的路上,寧小藥手裏拎著根小樹枝,邊劃地邊歎氣,這會兒寧聖上頭暈乎著,就覺著自己這個皇帝當得沒啥尊嚴。
樓子規聽見寧小藥歎氣,就說:“聖上不高興?”
寧小藥苦著臉說:“我有啥可高興的?”
樓子規一挑眉,說:“太後沒能垂簾聽政,聖上難道不高興?”
嗯?
寧小藥愣怔了一下,對啊,太後今天沒能垂簾聽政,不高興的人應該是太後才對吧?想明白了這一點,寧聖上笑了,謝太後不幸福,那她就幸福了啊!
黑老大往前跑了,這貨笑起來的樣子實在太蠢,貓看不下去了。
“哈,”寧小藥把手裏拎著的小樹枝一扔,扭頭跟方堂們說:“我才反應過來,今天我們竟然勝利了哎!”
方堂們-為什麼他們一點都感動不起來?
見寧小藥剛才還垂頭喪氣,這會兒就又興高采烈了,樓督師的眼底透出了笑意,容易滿足的人,通常也就單純。
回到了帝華宮,寧小藥掂腳又看樓督師懷裏的小娃娃,跟第一次見到謝太後時就想弄死那女人不同,寧小藥對寧心沒生出這種心思來,她跟一個小嬰兒喊打喊殺,這不抽風嗎?
樓子規卻將小娃娃交到了宋謹的手裏,說:“送出宮去吧。”
“啊?”寧小藥又傻眼了,說:“你要把他送走?”那謝太後還不瘋?
樓子規看著寧小藥瞪圓了的烏黑大眼睛,突然就笑了起來,說:“聖上,這個不是承王。”
“啥?”寧小藥還是傻眼中,這個不是寧心?那他們是用騙的,把謝家那對父女給騙過去了?
樓子規衝宋謹揮了一下手。
宋謹用一種很別扭的姿式抱著小娃娃,衝寧小藥躬身行了一禮,大步走出了大殿寢室。
“我不準備傷承王,”樓子規跟寧小藥說:“那我抱哪家的小兒去金鑾大殿都是一樣的。”
“那那個掛墜呢?”寧小藥還記著讓她肉疼了那幾分鍾的玉掛墜呢。
“那是個真的,是從太後殿拿出來的,”樓子規坐了下來,看著寧小藥說:“沒有那個掛墜,我們如何讓謝氏父女相信那個小兒就是承王呢?”
“不是,”寧小藥被樓督師繞得又有些暈了,“你既然能把掛墜拿出來,那你直接把寧心抱出來不就好了嗎?”
“相信我,”樓子規說:“等謝氏父女回到太後殿,看見承王爺,他們會更加心慌的。”
寧小藥已經發不出什麼表示疑問的象聲詞來了,於是寧聖上扭頭問看著同樣是在傻眼中的方堂:“是不是聽不懂?”
方堂點頭。
找到同伴了,寧小藥就不為自己的智商捉急了,也把頭點點,說:“我也沒聽懂。”
樓督師撫額。
其餘的幾位將軍看著站一起的二位,這是蠢到一塊兒的意思了嗎?(你們到底能不能給聖上一點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