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在古蕭的背後,有人敲起了門。古蕭抬頭看了看桂琴。古蕭的表情變得急躁了起來。
“堵住另外的門!”古蕭用全身擠出的力氣喊道。
桂琴的淚比之前少了些。但聽到古蕭的叫喊後,表情又變得難過起來。
“不要讓桂琴走啊,她要去痞子打群架的地方去找森!堵住後門!”古蕭用更吃力的語氣再次大喊。
在古蕭半合的視野裏,桂琴走向牆角的高跟鞋,彎腰撿起。接著,一個轉身,臉上的淚被甩出去些許。
古蕭無力地把右手中的棍棒扔向桂琴,但棍棒在很近的地方就落地了。
古蕭即將閉合的視野裏,自己的右手艱難地再次抬起,抓向桂琴離去的方向。然而,桂琴還是距離自己越來越遠。最終,她走進了女更衣隔間。
桂琴打開了窗戶。稍有猶豫後,她把高跟鞋留在了女更衣隔間中,隻把棍棒扔了下去。隨後,她爬上了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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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卷入灰塵和落葉的蝴蝶,依然不停地拍打著翅膀。同時,它距離前方的下水道井蓋越來越近。
突然,不知是它用翅膀譜寫出的生命讚歌感動了上天,還是上天唱響了生命的讚歌賦予了它力量。它翅膀的扇動,終於克服了那股汙濁氣流的吸力。
它的努力沒有白費,它逃離了這個可能將它帶向死亡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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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外。
尹伍走向森建義,他的臉上逐漸露出狼狽的微笑,像是在說:“你小子,行啊。”
紅色繃帶纏在尹伍的右手臂上,隨風飄蕩著。
此時的尹伍,因失血和體力和消耗而愈發地感覺腦袋沉重、視線模糊。在意識的混沌與清醒之間,尹伍突然想起了一個之前很少注意到的細節——那就是收到紅色繃帶作為禮物時,森父和森母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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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尹伍改練拳擊的第二天。
回到家中,尹伍的臉上還留有剛哭過痕跡,他眼光無神,情緒低落地吃著飯。
由於尹伍情緒及其低落,吃飯的動作也是緩慢無比。大家一個個的都離開飯桌了,隻剩尹伍還在獨自慢慢地吃著。
突然,桂琴遞上來一個盒子,她的雙手帶著套袖,像是剛從廚房洗碗結束。尹伍打開後,是兩條紅色的繃帶。
桂琴上前俯身擁抱起坐在椅子上的尹伍,說著鼓勵的話。尹伍抬頭,看到了正衝著他微笑的森父和森母,尹伍的淚滴再次吧嗒吧嗒地掉了起來,浸濕了桂琴的肩膀。
不過這次,與此前的回憶似乎有些不同。尹伍回想起了一個一直被自己忽略的細節。
那就是在尹伍與桂琴擁抱,淚水浸濕桂琴肩膀的時候,森父森母好像開口說了些什麼。
哦對,說的好像是……
“這,是森建義給你的,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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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伍帶著模糊的視野繼續挪步走向森建義,他依然保持著臉上那狼狽的微笑。尹伍的內心之中翻騰著:
“對哈,這條繃帶,是你給我的。讓我變得堅強,讓我有勇氣繼續走下去的,正是你這個混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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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在森建義半閉合的視野中,出現了某個人的腳,這雙腳正走向自己。
森建義艱難地抬起頭,在時開時閉、模糊的視野中,他看到了微笑的尹伍正顫顫巍巍地緩慢走向自己。
那隻蝴蝶飛了起來,越過了周圍平房的高度。(飛過他們上空?)
森建義臉上也露出了狼狽微笑。但很快,森建義的表情變成了驚慌。
在森建義慢慢閉合、越來越模糊的視野中,尹伍身後有人舉起了一根鐵管。
“砰”的一聲,鐵管砸在尹伍的後腦上。
在森建義馬上閉合的模糊視野中,尹伍應聲跪地,然後身體慢慢傾倒下去。
接著,後麵那個被尹伍身體遮擋的那人的全貌逐漸顯露出來。個子不高,好像是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