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號服敞開,露出了一片裹著紗布的寬肩膀。他的肌膚是玉白色,溫潤白皙,身上的肌肉很勻稱,一絲贅肉都沒有。
裴詩言專心致誌的研究著那一刀,末了不由自主的湊上去,隔著紗布,在他的傷口上輕輕親了一下。
紀雲卿長眉微挑,隨即露出了寵溺的笑:“真神奇,你親過這裏就一點都不痛了。”
裴詩言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她又不是止痛劑。
幫他把衣服穿回去扣好,她坐在他麵前垂下眼眸:“謝謝你。”
“為什麼這麼說?”
“其實,那個凶手要捅的人是我,對不對?是你替我擋了一下。”
紀雲卿的笑容依舊:“你怎麼會跟人結怨呢?不要想太多。”
裴詩言卻是搖頭,定定的看著紀雲卿的臉:“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我這種人……”
聽到她鄭重的語氣,紀雲卿這才收起了故作輕鬆的表情,苦笑一聲道:“你又妄自菲薄。”
“你在救護車上不讓我說,也是因為怕我被你的祖父刁難吧?其實他說的也有道理,你不該跟我混日子,應該正正經經的找個千金小姐……”
“詩言!”
紀雲卿驟然加重語氣,打斷了裴詩言的喃喃自語。
裴詩言回神,看著紀雲卿,臉上已是潮濕一片:“為什麼啊……為什麼你要救我?要是你死掉了怎麼辦?為救我這種人……值不值啊!”
看到她涕淚橫流的樣子,紀雲卿噗嗤一聲笑了。他伸手攏著她的臉,掌心被她的眼淚濡濕。
“男人保護女人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更何況,我說過會對你好的。你是我最珍視的家人,你說值不值?”
裴詩言哭得一塌糊塗,一邊搖頭一邊擦眼淚:“紀雲卿你這個笨蛋……”
“好,好,不哭了。”紀雲卿好聲好氣的哄著她,“幫我給章秘書打個電話,現在先把凶手抓到才是最要緊的。”
裴詩言一聽到能為他做點什麼,趕緊擦幹淨臉,拿出手機打電話。
她很自覺的回避了,紀雲卿似乎在裏麵安排什麼重要工作,他坐在病床上,一手拿著電話,微微仰頭看著天花板,眼神淡漠而冰冷。
這才是他在人前的樣子。
她倚在牆壁上,將今晚的事情來來回回的想了一遍。
不知道是什麼人看她不順眼,要在那種地方對她下殺手。
但不可能是高裕修和紀巡。
他們雖然恨自己,但說起來也算是光明磊落的人物,不會在背地裏捅陰刀子。
可是,除了他們還會有誰?
總該不會是那個素未謀麵的夏小姐吧?想想是有點荒唐,但也不是絕無可能。
正在七想八想的時候,裴詩言的手機響了。
她打開一看,是工作室的通知,讓她在周一的時候交設計稿。
稿子她早就完成放在自己租的那間工作室了,不是問題。剛關上短信,她看到了手機的壁紙。
壁紙是她結婚時穿的那件婚紗,當時掛在櫥窗裏特別漂亮。
她沒有想過高裕修會向她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