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漆朝四周張望了一下,一眼瞄上了擺在旁邊的一張看起來很舊的黑鋼管靠背椅。
伸手握住椅子纏滿蔓藤浮雕的扶手,他慢慢收攏機械手指。就在他的眼前,那根直徑三厘米的青銅棍變成了孱弱的蘆葦杆,斷成了一寸寸的碎塊。
“雖然那張椅子是一百一十年前的古董。”冷眼旁觀的雷米爾慢悠悠地說,“不過,你還可以試試把功率調到二檔。”
“我又惹禍了啊?”不敢再繼續破壞那張古董椅子,淩漆尷尬地笑了笑。他將臂彎處新裝的輪盤旋轉了一個刻度,又在房間裏四下尋找下一個破壞對象。這次,他看中的是那張巨大的簡陋鐵床,這樣東西總不至於是什麼值錢物品了吧?
這張鐵床的床頭欄杆是由小臂粗細的鋼條焊接成的,但是,淩漆也隻是輕輕用力,就將一根鋼條隨意地折成了兩段。
“聽說,這張床也有一百幾十年曆史了,它最早的主人是蒸汽都市的首任議長。”雷米爾仍舊不動聲色地說,“功率還有第三檔,不過這房間裏已經沒有更多的古董了。”
“扣我的薪水。”淩漆漫不經心地回答說。他嚐試著對空揮出一拳,那種沉重的勢能,帶來無窮的狂喜,讓他的雙眼都開始閃閃發亮。
“你喜歡,那最好。”雷米爾沙沙的聲音裏突然流露出倦倦的疲憊,她拉過那張被淩漆捏爛的古董椅子,軟軟地坐在上麵。
“我很喜歡。”淩漆並沒有注意到雷米爾的疲憊,而是全神貫注地操縱機械臂實驗著種種橫掃直擊的搏擊動作。
稀裏嘩啦一陣亂響,淩漆的這一下甩臂回旋用力太大,他仍舊偏瘦的肉體無法控製住鐵臂的強大慣性,被帶動得向後急跌,一下撞翻了雷米爾的工具台子,大堆的工具和機械部件灑了一地。
時間已經過了午夜了,雷米爾也回自己的房間休息。淩漆熄了燈,卻興奮得久久的不能入睡。
手臂的力量現在是夠強了,然而他的肉體還過於孱弱。幾次的戰鬥經驗和鏽齒輪小酒館裏絡腮漢的前車之鑒都在提醒他,即使考慮到合金心髒帶來的潛能發揮,憑著現在的肉體強度,他是無法發揮出這條手臂百分之百的強度的。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齊休大叔飄忽詭奇的步法和能擊彎金屬槍管的強橫肉體力量,淩漆忍不住又翻身坐了起來。
全有機體複興黨?那個絡腮漢曾經提到的古怪的名字就是這個吧?
絡腮漢叫齊休是怪鬼齊?大叔的身份不隻是個普通的雜役,明天應該去問問他。
這裏麵有些自己不知道的秘密,雷米爾對這些事情又會知道多少呢?
越想越是興奮,淩漆忍不住爬下了床。他將機械臂的輸出功率調到最小,努力回想著齊休那天的姿勢,淩漆笨拙地向前滑步縱躍,揮舞右掌破空一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