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半仙手裏拿著一壺酒,正就著一疊花生米兒,一口一口的抿著。
“他們生意不好,那是他們的事情,與我們何幹?”
將桌子花生米抓了一半,蘇杉一口將之全部放到口中,再喝下一大口酒,那樣子看似痛快至極。
繼而眼神在街頭來來往往的人群中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幾個妙齡女子蠻腰上。隨著女子柳腰擺動的,乃是一張疊成四方形的符紙,名字喚作“清涼符”。
伸手指著那幾個女子腰間清涼符,蘇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牙齒,“如今三月高春,眼看就到了夏,太陽一比一**。我畫的這些清涼符,防止烈日暴曬的功效,比城裏麵那幾個同行所畫的,好了不少。價格賣得高又怎樣,所謂姐兒愛俏,她們願意買,我們願意賣,別人管得著麼?”
“對極!對極!先道體畫符之時,地靈氣自動凝聚在筆尖,使得符紙靈氣運轉極為圓通,比起我畫出的那些紙符,不知好了多少倍!”
李半仙連連應和兩聲,也隨著蘇杉的目光,眼珠子幾乎要瞪在那些妙齡少女的柳腰酥胸上。
等那幾個女子走遠之後,李半仙又問道:“所謂同行相忌,我們符紙賣得越來越好,他們符紙賣不出去,要是那幾人一起來尋我們的麻煩,又該如何是好?”
“你李半仙才是這個算命攤的主人,我蘇杉不過是你的道友,幫你畫畫符,打打雜。他們要是來尋麻煩,肯定是先找你李半仙,又與我何幹?”
此刻蘇杉也學著李半仙口喝酒,老神自在的模樣,可話鋒一轉,又道:“你隻管與那些人打鬥,我隻要看到誰背對著我,就用座下這板凳,砸他後腦勺……”
這話得李半仙心底一顫,隻覺得有一陣陣涼風,從他後腦勺飄過,不寒而栗!
他們所的同行,是同樣在滄浪城中,給別人看相算命為生的其他幾個“半仙”,不過那些人的名頭,卻沒有城東李半仙這麼響亮。畢竟很多看相算命的,都是睜著眼睛瞎話,職業忽悠死人不償命,至少李半仙肚子裏頭,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半年以來,李半仙教了蘇杉一套盤膝打坐,五心向的尋常養氣方法。
如今蘇杉練了半年,隻覺得神清氣爽,丹田方位時不時有一股子暖流出現,溫溫熱熱極為舒服。
特別是在畫符的時候,凝神靜氣,就似是丹田中暖流,通過全身經絡,流淌至手臂當中,再通過手三陽經脈,傳到毛筆上,通過鮮紅的朱砂筆跡,這股暖流又似灌注進入了符紙之內。
按照李半仙的法,這股暖流,就是修行之士丹田中的真元。要等到丹田中所有真元,從無色變成橙黃,再由橙黃變成銀白,銀白變成紫金,其後從紫金顏色化液態成固態,在丹田中結成一顆金丹,才能算是凡脫俗,位列仙品,成為凡俗世人口中的仙師。
先境界,一共分為九品。九為極數,過了先九品,便進入仙品級別,成為仙師。
最低級別的先修士,就像如今的蘇杉,體內真元無色無光,隻有溫溫熱熱的暖意,是為先一品修士,隻能算是踏入修行的門檻而已。
而李半仙卻是丹田中真元呈紫金顏色,是先八品級別,隻再進一步,就到了先九品,有望踏入仙品,從此凡脫俗。
可就算李半仙隻有先八品的修為,實力遠遠不及越先的仙師。但蘇杉依舊能夠感受到,在李半仙那看似瘦弱的身體裏麵,隱藏著巨大的力量!
去年隆冬,連續下了十大雪,而破敗的山神廟瓦麵上,更是堆積了一尺深的積雪,破廟經受不住重壓,轟然倒塌。而李半仙竟是以一己之力,一隻手撐著坍塌的屋頂,另一隻手抓著蘇杉,將他從窗戶中丟到屋外雪地中。
修行之士的威能,由此可見一斑。
經過了這件事情之後,蘇杉對於求法問道,修煉成仙這件事,先得更加執著。
而李半仙卻告訴他,這下間的名門大派,收納後輩弟子入門修煉,隻有兩種方式。
其一就是,有些前輩高人,會在下間尋常資質絕的少年童子,將之帶入門派之後,親自傳授修煉功法,這種弟子最是受到師門看中,身份也與其他弟子不同,顯得更為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