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靜好像受了刺激,抬腿就要走,滿臉的驚恐。
一名警察攔住她,另一名警察向上級彙報。
張誌斌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雙手舉起,表示自己十分無辜。
不一會兒,又來了幾名警察,其中一個就是孟俊良。他已經安頓好薑綺年,聽說張誌斌和蔣靜這邊出了事情就趕過來了。
他先指揮警員把蔣靜安頓好,帶著她和張誌斌一起到一間房間問話。
蔣靜稍微冷靜一點,警察在周圍,張誌斌再可怕,也不敢對她做什麼。
孟俊良問蔣靜:“你為什麼那麼害怕他?”
蔣靜不敢看張誌斌,眼睛看著地麵,淒苦地說:“我現在隻想把孩子好好地生下來。哪怕在監獄裏,隻要能安全就行。”
孟俊良問:“你是說張誌斌威脅你的安全了?”
律師在場,搶著說:“警官,你這是誘導。”
他沒接律師的話,又問蔣靜說:“你還有什麼說的?大膽地說,這裏是警察局,誰也不敢把你怎麼樣。”
蔣靜已經壓抑太久了,好像竹筒倒豆子一樣,開始說出來:“我父親去世以後,張誌斌告訴我我父親他生前就已經破產了,剩下這些不動產還不夠還銀行的債。我父親又沒用遺囑,所以公司我也無法插手。”
大家都聽蔣靜的講述。
蔣靜繼續說道:“他帶我去美國。說他一直愛著我,會好好待我的。我在美國和他同居在一起,他開始對我很好,哄我簽了一個文件,後來我才知道,那是財產贈送協議!”
“我哄你你就簽嗎?你也不是三歲小孩的。”張誌斌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蔣靜看了他如利劍一般的眼神,頓時如枯萎的花朵,臉色蒼白,嘴唇囁需著。
“我......”她說不出話來。
孟俊良見她不說了,又勸導她:“你不用害怕,這是警察局。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隻有壞人被抓住了,你才能永遠安全。”
張誌斌冷笑了一聲,說:“壞人?壞人敢到這裏來嗎?孟警官,這個女人懷著我的孩子,而且她精神有些問題,沒事我想帶她走了。”
“她吸毒!”一個女聲響起,在場的人都循聲望去—是薑綺年。
她長發在腦後攏成一束,臉上畫著精致,戴一對白色流蘇耳環。白色波西米亞連衣裙,腰間束一條棕色的細皮帶。腳上一雙黑色簡約的涼鞋,斜挎一隻小小的皮包。她穿得像是來度假的。
蔣靜聽她說吸毒兩個字,好像吸血鬼見了陽光,更加畏縮了。
孟俊良皺著眉頭,盯住蔣靜。他快速走上前去,擼起她的袖子,果然看見她的胳膊上還有針眼。他銳利的眼睛好像要刺穿她一樣。
蔣靜努力想抽回自己的胳膊,但是胳膊被孟俊良狠狠地鉗住了,動彈不得。
孟俊良問她:“蔣小姐,請你解釋一下。”
“我.....我是被他逼的!”她指向對麵的張誌斌,“就是他!他逼我吸毒,上了癮,我就什麼都要聽他的了。他讓我簽字我就簽字,讓我在美國我就在美國。”
她忽然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又說道:“他在聰明的人,也不會預料到,有了孩子,我會變成什麼樣子。”她期期艾艾地哭起來,說:“我從小就盼著有一個溫馨的家,若是有了孩子,我一定給他滿滿的愛。”
張誌斌鐵青著臉,聲音仍然冰冷:“孩子是我的?”
蔣靜不屑地說:“我也希望不是你的!你知道我一直愛著陳霆鈞。可是,老天就是這樣折磨我,偏偏讓我懷了魔鬼的孩子!”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應該告訴我。”
“告訴你?你會讓他來到人世嗎?”她的眼睛都紅了,不哭不鬧也不笑了,隻是很狠地看著張誌斌。
在場的人都被這種偉大的母愛所動容,綺年的眼眶已經潮濕了。
蔣靜的眼淚汩汩地流淌,悲慟的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她好像自言自語般地說:“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隻有盡力保全他。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來到人世上...”
綺年站在原地,這一刻,她深深地同情她。一切恩怨都拋在腦後,她甚至想上前去抱住她。
綺年慢慢地走向她,小心翼翼。她們已經太久沒有親近過了,彼此最熟悉的身份是敵人。
她輕輕地喚了她一聲:“蔣靜。”
蔣靜抬頭,淚眼朦朧中看見薑綺年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