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束河的藍天(2 / 2)

自己已經覺得對綺年是用了心的,為什麼兩個人都不開心?總是誤會重重?

其實男人們總不懂得,女人的絕望不是因為他負了她,隻是因為在她脆弱的時候,他沒有給她安慰;在她害怕的時候,他沒有給她保護;在她孤獨的時候,他沒有給她陪伴。

一件件小事,漸漸地傷透了心。不是不愛了,隻是愛不是一個人的事。

可是現在,霆鈞還不懂得這樣的道理。他隻是不明白,為什麼綺年就對自己那樣沒有信心呢?

綺年能猜到,霆鈞和落落一定會大吵一架。不過她管不了了。飛機在三千英尺的平流層。太陽光芒萬丈,簡直是夢裏天堂的樣子。

綺年吃了飛機上的簡餐,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路。幾個小時的行程,綺年幾乎沒有說過話。心反而靜下來。

因為著急走,沒有直達麗江的機票。她就買了昆明轉機的。到了昆明機場,綺年為了消磨時光,在機場裏逛。

雲南氣息撲麵而來。鮮花 楊麗萍 翡翠,這些雲南的關鍵詞隨處可見。她愛這些充滿人文關懷的東西。

她喜歡鮮花,陳霆鈞很少送花。沒關係,以後再也不要為這樣的事情傷心。喜歡,就自己買。

綺年懷裏抱了大大的一捧鮮花。各式各樣的,美麗極了。她將臉埋入花束,貪婪地把花香吸進身體裏,臉上沾了花粉也不知道。

她抱著鮮花,走進一家咖啡廳。找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叫了一課蛋糕,一杯摩卡。她摘下帽子,疲倦地靠在椅子上,眼睛看下麵來往的路人們。目光渙散,心,好像已經丟了方向。

同一間咖啡廳裏,有一束目光落在了這個穿著一身黑衣的姑娘。那束目光的主人不打算打擾她,隻是安安靜靜地看她。她的悲傷那樣明顯,可是她卻如此平靜。

來麗江的人,又有多少是沒有故事的呢?

綺年吃了蛋糕,咖啡隻喝了一口。她不想清醒,她歡迎睡眠。

時間差不多了。綺年拿起東西過安檢。中國人如此之多,竟有這樣多的人和她一樣無事可做。她站在隊伍裏,一點也不覺得孤單,也不覺得吵鬧。一點一點地往前挪,此刻的等待,也變成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情,需要她拿出精神來對待。

那人的目光再沒有離開過她。很巧,他們都是飛麗江的。他們之間隔了十幾個人,他一會兒能看見她,一會兒又看不見了。但是他不擔心,他不怕她跑掉。

飛機一個小時就到了。出了艙門,綺年感受到高原明晃晃的太陽。那感覺,陽光應該是有顏色的。好像藏族的珠寶,鬆石的藍綠;瑪瑙的朱紅;蜜蠟的薑黃。

反正一落地,綺年就有一種歸屬感,心中的荒蕪被一種感情填滿了。她沒有訂酒店,因為她不想身份證再次留下痕跡讓人找到她。

到機場門口,她打車去束河,進了古城,碰見誰家可以收留她的,就住下。

一切隨遇而安,全憑緣分,不再費一絲一毫的心神。

身後的人沒有再跟著她。他也是懂得緣分的,相遇已經很美麗,何必還要強求別的呢?

綺年到了束河,天已經黑了。她不著急。古城的夜晚並不孤單。她行走在束河石頭的街道上,兩邊是流水的聲音。她遇見自己喜歡的客棧就去問問,很容易找到了住處。

那家小院兒,不在正街。院子裏有一棵結著黃梨的大梨樹,梨樹下是一架小秋千。客棧隻有四間房,她占了一間二樓的。

上了木質的樓梯,到了她的小房間。紮染和手工織布的裝飾,古樸自然。綺年很愛這樣的東西。她安頓好自己的行李,洗了個澡,換了一件白色的亞麻襯衫,暗紅色的亞麻褲子,黑色的拖鞋。頭發沒幹,她吹了一會兒,就到陽台上吹著夜風。

老板問她要不要一起去酒吧玩,她拒絕了。然後又問了哪裏可以吃飯,走了一天也沒有好好地吃東西,此刻,倒是餓了。

綺年把半幹的頭發結成辮子,歪在一側,又戴了那個銀色的樹葉卡子。她兜裏揣了一點錢,出去找吃的。

出了門,走了一小段路,就來到正街。人來人往的,非常熱鬧。綺年選了一家小飯館,點了一份過橋米線。飯很快端來,可是非常難吃。倒也沒什麼,反正胃口不好,吃了什麼也一樣味同嚼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