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蘭驚慌失措地呆愣著,眼下早已沒了思緒,隻一個勁地想著兒子不見了這事,越想心裏便越空空洞洞的,夾雜著全所未有的悚怯。
“老爺,夫人。”
不知何時,管家已走到他們身後,有些無措地低垂著眼。
秦彥天擰了擰眉,“程叔有何事?”
管家躊躇了片刻才有些遲疑地開口,“我注意到了一件事,不知該不該說。”
“說。”秦彥天有些心煩地皺了皺眉,平常這程叔也沒這般扭捏,這日不知為何事成了這樣。
“方才夫人吩咐全府的人都幫忙找小少爺時,獨獨那個新來的奶娘一直沒見人影。”
“奶娘?”慕蘭驀地回過神來看著管家,“我不是早讓那個奶娘去你那領了工錢離開麼?”
那管家有些疑惑,“夫人有這麼吩咐麼?”
慕蘭突然想起,那日她隻是要那個奶娘自己去領工錢離開,並沒有通知管家。難道是那個奶娘有問題……
慕蘭整個肩膀都在顫抖,她的祈年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給丟了,要她怎麼辦?也不知她們帶走祈年有什麼目的,若是那個奶娘,會不會因為對她將她趕出府而心懷怨恨,報複到祈年身上。
“程叔您先去忙吧。”
揮退了管家,秦彥天緊緊地抱著她,大掌在她後背溫柔地撫著。
“蘭兒,別太擔心了。”雖是這樣安慰她,可是他心裏也有些不安,感覺一股氣虛飄飄的,到處亂竄著。
直到深夜,慕蘭才微微鎮定下來,情緒沒再那麼激動。她知道現在並不是傷心的時候,一昧的擔心並不能改變什麼,隻能徒增煩惱而已。
“冷靜了?”
秦彥天一直坐在她身邊望著她,見她情緒穩定才開口問。
慕蘭抬頭看著他,眼中還是殘留著掩飾不住的哀傷和急切,“彥天,我們怎麼辦?怎麼才能找到那個奶娘?”
秦彥天伸出手,細心輕柔地將她臉上殘餘的留抹去,“我已經派人按那個奶娘的樣子去找了,別擔心了。”
慕蘭緊攥的手,微微鬆了鬆,卻在下一瞬又攥得更緊了,她本來就隻想安安逸逸地在府中過日子,卻沒想如今這煩心事接二連三地找上她,一定要讓她過不了清淨日子才安心麼?
原本巧冬的事終於告一段落也就罷了,苓香竟也無緣無故地慘死,始作俑者尚且也不知究竟是不是那鍾夫人,這倒好,祈年又被人給抱走了,到底還要拋給她多少事才能止住呢!
她不找事,卻惹得事來找她了,原來就連平淡日子都不讓她好好過,她到底該如何!
“蘭兒,我會處理的,你就好好待在家裏等消息嗯?”秦彥天又撥了撥她額前散亂的青絲。
“不要!”慕蘭幾乎是下意識脫口而出,篤定地眼神卻看得他一愣。
“彥天,我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件事?”
“說吧。”秦彥天有些寵溺地看著她,她商量的事他又怎會再反駁什麼。
慕蘭咬了咬下唇,有些不安地看著他,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守株待兔似的待在家裏了,要解決事情,首先就必須主動,掌握先機。
“我想去鍾府待一陣子。”慕蘭堅定地看著他,眼中明顯有著不容反駁的意味,卻也有些心虛。
“去鍾府做什麼?”秦彥天的神色冷了幾分,一想到那個鍾永觴他就下意識地不高興。
慕蘭搖了搖他的胳膊,像有幾分撒嬌的意味,“彥天,現在苓香的事主要線索就在那鍾夫人身上了,我想去鍾府打探一下,看看她究竟是不是那個想要陷害我的人。”
“不行!”秦彥天轉移了目光看著遠方,深黑的眼瞳看不到一絲光芒。她竟然要去那打探劉青青,若那劉青青真是那個要對她不利的人,那她也太危險了。
“彥天!”慕蘭鄭重其事地凝視著他,“現在祈年也不見了,我覺得每件事似乎都是衝著我來的,何況那鍾夫人如今當著我的麵還算和善,如果是她,隻要我不露餡,她應該還是會偽善下去,所以我暫時也不會有危險。”
“不行!”
秦彥天依舊斬釘截鐵地說道,態度堅定。不管她說得再怎麼有理,他就是不能讓她去冒險,她都沒經曆過那些肮髒不堪的勾心鬥角,怎麼能鬥得過劉青青。如果一係列的事都是劉青青所為,那他就更不放心了。
“秦彥天!”慕蘭急得直接連名帶姓地喊他,“就這樣說定了,你就派人去找那奶娘,這事上我幫不上忙,所以我去鍾府探一探那鍾夫人。”
見秦彥天還是冷冰著臉,眉間的陰霾依舊旋繞不散,慕蘭又補充道,“我保證隻要我探到消息我就立馬回來,絕不會有什麼旁枝末節的事發生的。”
慕蘭兩條柳眉也糾成一團,她現在也沒有辦法,她隻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地依靠他了,否則她又會整日不安心,胡思亂想地擔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