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救起昏迷著的她時,她雖是衣衫破爛,但那傾城之姿一看就是非富即貴之人。又聽了她說與將軍府是親戚關係,更讓她覺得高攀不起。
卻未想她竟懂得她的心思,主動提了出來,化解了她的尷尬,她怎能不心生感激。
安若璃輕輕拍著她的背,眼角微微濕潤。嘴角卻漾著溫暖的笑意,輕聲地安撫著哭得厲害的齊媽,這一刻,她覺得心中溢滿溫暖。
陽光灼熱的夏日裏,冰卻出了一身的冷汗。然而,即便如此,她的臉上也未見絲毫的後悔與膽怯,眼神堅定地迎上麵具男子的眼眸。
她從沒後悔幫助安若璃逃跑,即使是在看到主子一身的傷時。那日他喚了她來,他才知道他為了那個女子不顧危險去狼牙頂采摘那千年僅生一朵的寧神花。
狼牙頂均是一些窮凶惡極的野狼,每個上得狼牙頂的人非死即傷,很是慘烈。所以,即使那狼牙頂生長著能解了世間所有奇毒的寧神花,也鮮少有人敢犯。
但是,為了她,他居然可以這般不顧生命危險。他當真恨她嗎?他當真想要尋仇嗎?為何她看到的隻是滿滿的愛?
她看著眼前眸色幽深的男子,滿心的辛酸。他何時才能看清,他根本不是恨,隻是愛到極致所生的不甘,僅此而已。
“為什麼要背叛我?”男子忽略著冰眼底的心疼,冰冷地問道,聲音裏卻分明地透著心痛。
他怎會料到,就連他一直帶在身邊的冰都會背叛他。他當真就這般可惡至極嗎?為什麼每個人都要離開他?都要背叛他?
冰淡淡地揚起一絲笑,她發現,自己竟是越來越像那個女子了,心變得越來越淡然。她看著眼前一臉憤怒的主子,笑道,“主子,冰沒有背叛你。”
那聲音沒有絲毫的虛偽,堅定而決然。臉上輕揚著微笑竟讓男子莫名地感到一絲溫暖,好似幹涸的心田裏注入了一灣清泉。
男子低垂了眼眸,再抬眸時已是一身的戾氣。微微運氣,一掌襲向了冰左側的肩膀,震怒道,“強詞奪理!”
那掌雖未用盡全力,卻也用了一半以上的功力。何況冰是正麵承受著的,當下不由吐出了一口鮮紅的血,染紅了潔淨的地麵。
她的臉色慢慢地變得蒼白,但是嘴角的笑卻絲毫未減,反而更濃了些。她捂著受傷的左肩,笑著道,“主子若是真的報了仇,必定會痛苦一生的。冰不願那樣。”
她不要他報仇,不希望到最後痛苦的那個人是他。她希望他能放下仇恨,讓自己活得輕鬆一些。她隻是希望這樣而已,難道不可以嗎?
“滾,沒我的命令,不準離開房間半步!”男子扭過頭不去看她,怕被她看穿了他的動搖。如今,他怎麼能動搖呢?
冰淡淡地應了聲是,艱難地從地上站起身來。眩暈襲來,她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唇瓣來喚回自己的清醒一步一步地走出門去。她淡淡地笑著,像那碎了一地的陽光,斑駁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