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晨曦來臨,安若璃慵懶地捶了捶酸痛的頸部,昨夜過於興奮了些,竟是有些睡不著。心裏既是期待又有些擔憂,畢竟上次的事還像昨日發生的一般,說不怕,那是假的。
她並不是怕死之人,但也不是那種畏懼死亡的人。她隻是脾氣執拗,別人若是讓她覺得屈辱,她也不會讓那人得到絲毫的享受。其實事後,她還是心有餘悸的。
她輕輕地推開鏤空紙窗,溫暖的陽光便灑了進來,鋪了一地的金黃。她倚著窗沿,眉頭兀自緊鎖著。
上次那男子的警告還猶在耳旁,她絲毫不懷疑他的話的真實性,單憑他上次的舉動她清楚,如若再被抓到,她定是必死無疑的。
三千青絲披散在肩上,她極淡極柔地笑了。她如今已是剩半條命的人了,何不就賭一次,用這僅剩的一半卻獲得最終的勝利?
若贏,重獲自由,若輸,也不過輸了一半,何樂而不為呢?
安若璃的眼淡淡地掃過床邊的包袱,那是昨晚她和冰一起收拾的,裏麵隻是一些細軟和衣物。
原本她覺得銀子不必帶得太多,但是冰卻不依,不知從哪裏拿來了一些銀子,硬逼著她帶上了。
她拗不過她,隻得無奈地點頭。她知道她是為她好,也不好辜負了她一片心意。
想起昨夜那偶然發現的出口,她還真覺得上次的傷受得值啊。誰會想到,那平淡無奇的牆麵上居然設了個機關,隻有一拍,便自牆上開了道門來。
那男子千算萬算,卻獨獨對那院落陌生至極。不,或許不該說陌生,或許隻是逃避,因為那裏隱藏了他的心傷,他害怕一個不小心便又墜了進去。
安若璃抬頭看向正豔著的陽光,等待著黑夜的來臨。心裏不住地祈禱著莫要出事,好在那男子不在這裏,她逃跑的勝算也就大了些。
冰下午的時候才來,又仔細地幫她確認了一下包袱裏的東西。兩人在屋裏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均是一副傷感模樣。便連一直清冷的冰也露出了惜別之情。
安若璃還是很擔心冰是否能全身而退,她勸她跟她一起走,但是她卻堅定地搖搖頭。
其實安若璃心裏也明白,那男子,怕早已是冰的天了。如若沒了天,便如魚離了水,痛苦喘息。
“你莫要當心了,我會喝些迷藥,這樣主子不會懷疑到我身上的。”冰說著,揚了揚手中的一包藥。
安若璃隻得同意了她,卻仍是不放心地道,“冰姐姐,若是情況有什麼不對,切記立馬跟我劃清界限,我不想因為我而害了你。”
冰的眼眸濕潤起來,何曾有人待她如此。即便是主子,也從未給過她這般溫暖的感受。她不禁笑了起來,手輕輕地撫上安若璃的臉,無奈卻開懷道,“看來,我是中了你的毒了。”
是啊,她是一種毒,是一種名為溫暖的毒藥,一旦沾染,想戒已是戒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