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路,走得格外漫長,月光時隱時現,清冷孤寂,地上投射著她和樹木的身影,形單影隻,淒楚孤單。
漫漫長夜,安若璃亦無法入眠,她將屋內覺得值錢的東西都裝進了包袱裏。
現在,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如若能平安出去了,怕也是有一段路要走,銀子是必須的,但也無法多帶,況且她其實也沒有多少銀子。
她自嘲地笑笑,一個人質,哪還有什麼銀子可拿呢?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收拾著,冰推了門進來。安若璃一怔,忙拉了被子將床上的東西掩了起來。卻見冰並沒有看她,隻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冰姐姐,你怎麼了?”安若璃上前,輕輕地問道,眼裏透著擔心。一走近,她才聞到了冰身上濃濃的酒味,而她的手上亦拿了個小壇酒。
她的眉頭蹙起,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冰這麼傷心,或者該說失望。她的目光呆滯,似乎看不到任何東西,安若璃第一個就想到了那個帶著麵具的男人。
“冰姐姐,是不是主子……”安若璃輕輕地說道,果然看到冰的手顫了一下,轉過頭看著她。
安若璃唏噓一聲,果然是因為感情。女子的心本來就很小,唯一能讓她們如此傷心的莫過於至愛之人,一旦愛上,亦悲亦喜。
“喝酒嗎?”冰抬眸希冀地看著安若璃,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來找她,隻是等她清醒過來,她就在這裏了。對於安若璃能猜到她和主子的事絲毫也不意外,她本就是個七竅玲瓏心的女子。
安若璃淺淺一笑,酒,她倒是真沒喝過。但是看到冰的模樣,也不忍拒絕。俗話說,一醉解千愁,她倒是願意一試,讓所有的煩惱都見鬼去吧。
她拿過冰手上的酒壇,仰頭就灌了一口,口中頓時感到火辣辣地痛,嗆得她眼淚都流了出來,咳嗽個不停。
冰嗬嗬一笑,輕輕幫她順著背。一邊笑道,“誰叫你喝得那麼急,活該嗆到。”言語裏卻分明含著心疼。
安若璃順了下氣,也是笑了起來,就著酒壇又喝了一口,這次倒沒覺得多難受,隻是依舊火辣。隻是那感覺,雖難受卻也無比地暢快。
她將酒壇往冰麵前一揚,燦爛地笑了起來,星辰般的眸子格外璀璨。
冰朝著她一笑,不用言語,她接過酒壇喝了一口,辣辣的滋味灼燒著她的舌頭,她卻不感到難受。隻要能忽略了心中的痛,再痛她都甘願。
兩人相視一笑,沒有人再說話,一人一口,將壇子中的酒喝了個一滴不剩。兩人也已是醉意襲來,均是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眼角溢出了淚水。
最後,兩人抱在一起大聲地哭了出來,眼淚落滿了兩人的臉龐,順著臉頰滴落在酒壇上。哭累了的兩人就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天上的月亮不知何時已隱了蹤跡,外麵隻剩偶爾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空氣中似乎彌漫著淺淺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