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們便慢了鬱墨言一天,在路上又是耽擱了一陣,想來已是落後很多了。算算時日,兩軍應該遇上了吧。
一想起這個,安若璃便憂心忡忡,隻希望能長了翅膀飛過去。
洛毅拿了僅剩不多的銀兩去雇輛馬車,安若璃和鬱墨棠便呆在客棧前等他。
鎮上的人都顯得行事匆匆,隻站了這麼一會兒,安若璃她們便看到了好幾個搬家的村民。耳邊關於戰事的言論更是不絕於耳,謠言滿天。
而所有的箭頭都指向了安若璃。她不知道她的事情竟然已是鬧得人盡皆知,而她也成為了那眾人口中禍國殃民的狐媚子。
她嘲諷地一笑,坦然地接受來自四麵八方的流言蜚語,聲聲辱罵。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又何須在意?他們三人之間的事,又豈是他們所知曉的。
她不否認,這場戰爭她是導火索,一步一步走來,釀成了如今這般景象。她也深感愧疚,讓百姓遭受這種流離失所的滋味,她確實該罵。
鬱墨棠卻是擔心極了,聽著那一聲聲的謾罵,她真想拿條膠布將那些人的嘴給封起來。
擔憂地看了一眼安若璃,卻見她依舊雲淡風輕,仿若沒聽到那不堪入耳的責罵聲。
她輕輕地笑了起來,如此長的日子相處,她也早已了解她的性格。她總可以不理會世俗的眼光,隻求問心無愧,這一直是她最羨慕的地方。
輕輕地握住了安若璃的手,無聲地鼓勵著她,嘴角揚起甜甜的微笑。
安若璃也回頭朝她露出一個安心的笑靨,溫暖得仿佛融化了滿地的冰雪,閃閃發亮。
待到洛毅回來之時,空中傳來了一聲聲磅礴的鼓聲和號角聲,街上的人都似是明白了什麼,逃命的逃命,回家的回家,異常匆忙。
安若璃的眉心跳得厲害,這一次,真的不是幻覺了,戰場就在前麵,他們,碰到一起了。
想著,身軀不由一顫,迅速地上了馬車。鬱墨棠也知事情嚴重,不敢稍加耽誤,隨後上了馬車。
鞭子狠厲地抽打在馬的身上,如此快的速度讓安若璃和鬱墨棠顛簸得難受。但此時此刻已沒人在意了,心早已飛到了那戰鼓轟鳴的戰場了。
氣溫急降,冷得讓人發顫。鬱墨言眯著狹長的細眼盯著前方衣袂翻飛的沐風,眼裏的憤怒傾覆了所有的理智。
因為他,安若璃求他,也是因為他,安若璃恨他。
他就那麼穩固地活在安若璃的心裏,甚至是死,他也在她的心裏,無法抹去。
鬱墨言嘲諷一笑,鬱墨言啊,你還真是可憐,你傾盡所有真心換來的隻是滿心的傷痛,值得嗎?
是啊,值得嗎?他回答不出來,他迷茫地望向滿世界的雪白,似是看到她朝他露出了絕美的笑靨,轉身卻投入了沐風的懷抱。
眼一沉,眸中波浪翻滾,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眼裏有著不顧一切的瘋狂。
璃兒,既然你已恨我入骨,那便恨得徹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