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所有能感受他的地方,她一定要想起,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即使沒有他的相伴。
她倚著窗沿,外麵的雪鋪了厚厚的一層,晶瑩雪白,偶爾看到幾個深淺不一的腳印,像是被遺忘在荒野上。
麵朝著柔柔的陽光,她突然笑了開來,臉上的笑容明媚地讓人移不開眼。
她知道,那隻是幻覺,可是,她還是樂此不疲地坐著這樣的白日夢,就像現在,她看到雪地上灑了一身光芒的沐風正笑著朝她走來。
外麵的世界確實已是鬧翻了天,因為鬱墨言決定禦駕親征。戰爭迅速地進入了一種白熱化階段,整整打了一個月的戰爭,無論是百姓還是士兵都已是相當疲憊。
聽到這個消息,鬱墨棠再也坐不住了。隨便套了件長袍就奔了出去,身後的宮女連忙跟上。
可是,她還是晚了。空曠的殿內早已沒了他的身影,她不知道鬱墨言為何走得如此心急,甚至沒有歡送儀式。
他居然在早朝宣布完畢後就急急出發了,難道,真的一定要兵戎相見嗎?
她頹敗地跌坐在地,兩行清淚已是垂落。寒風吹得她瑟瑟發抖,她卻執著地不肯站起身來。她的軒,她的兄,她要如何是好?
北風席卷著殿內,偶爾夾雜著點點白雪,在大殿內肆虐著。一張紙晃晃悠悠地飄落下來,停在鬱墨棠的不遠處。
鬱墨棠淚眼迷蒙地看著飄落的白紙,邊角處有些褶皺的痕跡,顯然是被人揉過。而那個人,隻能是鬱墨言。
她手一伸,將落地的紙張拿了起來,迷蒙的淚眼卻在看到紙上的字時吃驚地瞪大了眼眸。她突然便站起身來,又急速地朝安若璃的大殿跑去。
冰冷的雪天卻讓她的鼻尖滲出絲絲細汗,繚亂的發絲飄散在空中。天,又開始下起雪來……
一路奔來,鬱墨棠已是累得直喘氣,呼出的水汽消散在寒冷的空氣裏,衣服上還有未撣去的雪花。
“怎麼跑成這樣?後麵有人追你不成?”安若璃放下手中的書本迎了上來,替她撣掉了身上的落雪,又掏出手絹為她擦著細汗。
“姐姐。”鬱墨棠一把握住了安若璃為她擦著汗的手,臉上是難掩的欣喜表情,她將緊緊捏在手中的紙拿給安若璃,微微喘著氣說道,“你看。”
安若璃狐疑地看著鬱墨棠遞來的紙張,眼神在觸到沐風的名字時顫了一下,隨後已是迫不及待地看了起來。
白紙上整齊地寫著:紫星國軒王爺,大將軍上官銳帶領四十萬大軍正向國界靠近。另,沐風未死,與之前來。
捏著紙張的手顫顫地發抖,淚水滴答地落在紙張上,暈開了墨色的字跡。她的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寥寥的四個字,眼裏再也裝不下其它了。
她從來不知道心髒可以如此急速地跳動著,跳得如此歡快,她感到她幹枯的心靈漸漸地開出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