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璃的心抽痛了一下,難道,等她的人就是鬱墨言嗎?她緊抿著蒼白而幹裂的嘴唇,黯然地閉了雙眸。
“璃兒,先吃藥,好不好?”看到安若璃悲愴的神色,鬱墨言滿眼的心疼,輕輕地舀了一勺藥水遞到安若璃的嘴旁,那般的小心翼翼。
安若璃卻漠然地轉過了頭,自始至終,沒有再看鬱墨言一眼。
為什麼,要讓她現在看見他?她不要見到他,不要!一看到他,她便會不由自主地想到沐風,想到他的……死!
淚無聲地滑落臉龐,卻倔強地不肯擦去。她,似乎越來越愛哭了,嗬……真沒用。
耳旁傳來鬱墨言重重的歎息聲,他伸手想擦去安若璃臉上的淚水,卻在半途收了回去,而後又是一聲沉重的歎息。
他該料到的,不是嗎?他該做好準備了的,不是嗎?可是,當那個愛入血液的女子真的恨了你的時候,所有的準備都會在那一時刻崩塌,萬劫不複。
“璃兒,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先把藥喝了好嗎?沐風的事……”
“流蘇!”鬱墨言的話硬生生地被打斷,安若璃聲音清明地說道,“把桌上的木盒子拿給我。”
一旁抽泣著流蘇連忙將桌上的木盒遞給了安若璃。
安若璃費力地起身,鬱墨言想扶她,卻被她漠然地避開。流蘇急忙上前幫著她坐起身來,在她的身後靠了個墊子,讓她可以舒服一些。
她的手輕輕地撫過木盒光滑的表麵,一點一滴,似是摸著這世上最寶貝的東西。眼眸迷蒙,盈滿淚水。
流蘇和鬱墨言都好奇地看著這個盒子,沒有人注意到桌上什麼時候多了這個盒子。
木盒打開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房裏顯得格外的清晰,一股清淡卻熟悉的藥香味頃刻便撲向了安若璃。
懸掛在睫毛處的淚滴悄無聲息地滑落,滴落在滿盒的藥瓶上,叮咚作響,清脆響亮。
鬱墨言震驚地看著盒子裏的瓶瓶罐罐,再看到安若璃的摸樣,心中已是全然明了。原來,他一直是那個最最可笑的人。放在床旁的手狠狠地握成拳頭,青筋暴起。
這一切安若璃都沒注意到,她的眼裏,她的心裏,隻剩下這滿滿的一盒藥,隻剩下這滿滿的心傷。
她仔細地搜尋著,終於在這些瓶瓶罐罐裏找到了一瓶傷風藥,倒出一粒藥丸,清冷地說了一聲,“水。”
流蘇迅速地從桌上倒了杯溫水遞到她的手裏。安若璃將藥含進嘴裏,喝下一口水,藥丸便滑溜溜地吞了下去。
妖孽,你騙我,沒有你在身邊,什麼都是苦的。
“藥我吃了,你可以走了。”冷如寒冬的話語,疏離陌生的表情,哪一樣都狠狠地切割著鬱墨言的心。
“璃兒,我沒想過要沐風的命的,我……”鬱墨言不甘心,他想解釋,可是安若璃卻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你走!”愈加清冷的話語,狠絕無情。
“璃兒,我……”
“你走啊,走啊,我不要看到你,你走開啊……”安若璃突然歇斯底裏地吼了出來,她痛苦地抱著頭,大聲地哭泣著,悲戚的哭聲讓人聽了不禁為之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