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鄧福恭敬道。
“退下吧。”
“是。”
思付片刻,武帝開口道,“衛衣。”
“皇上。”空無一人的大殿上倏然出現一道黑色人影。
“調查皇四子九歲前的生活。”回想起來,皇甫安然的一切都在武帝眼皮子底下,隻是……除了冷宮中的五年。
遣退了衛衣,武帝從桌下的暗格中取出一卷畫軸,小心翼翼將它展開,一舉一動無不輕柔緩慢,生怕將這畫軸弄破弄皺。
畫軸上的是一絕色佳人。
畫中那女子身著白色裘衣,站在一棵梅樹下,懷中抱著一個銀色鳳紋的手爐,眉如遠黛,眼若秋波,似有情誼流連其間。麵如中秋之月,色若春曉之花。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丹唇為朗,皓齒內鮮。
“婉兒……”輕輕撫著畫中佳人的麵容,武帝眼帶痛苦,“婉兒,你知道嗎,四兒長大了,他長得跟你很像,很像。”
“婉兒,你看到了嗎,四兒還是如小時一般的聰慧,你說……他會不會怨恨朕?”
“婉兒,你是不是覺得朕好沒用,當年沒能護住你,現在又不能護住咱們的四兒……”
“婉兒,你放心,四兒受的委屈,朕一定會他討回來的!”
“婉兒,……”
……
武帝一會哭,一會笑,神色瘋癲。絲毫不知道,殿宇頂上,一身紅衣的女子,將這一切,從頭看到了尾。
——
亥時。
皇宮的一隅,是一片梅林。
穿過梅林,一座宮殿若隱若現,好不真切。
匾額上“梅園”二字是武帝親手所題,雖經數載年華的洗禮,仍是不見黯淡。
這是當年宸妃的住所,但自從宸妃逝去,此處再無人居住。
但細觀便可發現,久無人居的梅園卻是一塵不染,顯然是有人經常打掃的。
此時,梅園的涼亭中坐著一人,那人一襲白衣勝雪,卻是與黑夜完美的融為一體,若不是那幽美的琴聲,誰也不會知道,亭子中竟坐著一人。
手指輕快有力,顫、按、滑、揉,指法令人眼花繚亂。
倏然,“錚”的一聲響起,那是弦斷的聲音。
“子軾,今日這是怎麼了?”一道女聲由遠及近。
來者一身紅衣,嫣紅的長裙並未將她的顏色壓製,反而沉的她越發明豔動人。
“夏初,我沒事。”亭中的人搖頭,聲音猶帶溫和。
“沒事?琴弦都能彈斷這還能叫沒事?”女子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因為要去滄月?”
這亭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夏皇四子,皇甫安然。
女子話罷,隻見皇甫安然淡淡一笑,“滄月啊……可是我一直都向往的,這次可能是我唯一去滄月的機會,我會因此煩惱?”
“但子軾你可是去做……質子的。”
質子,說得好聽。但葉夏初和皇甫安然兩人都很清楚,質子隻是說給天下聽的,皇甫安然之所以要去滄月,其原因隻有一個——軒轅殤點名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