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鬱,懸崖之上,一女子單膝跪地,披在身後的如綢緞般的黑發因沒了束縛而隨風飄飛,身著的雪白長裙也早已染上了斑斑血跡。
女子低垂著頭,令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隻能依稀看見女子嘴角勾起的弧度越來越大。
隻聽女子“嗬”地輕笑一聲,“月兒還是跟以前一樣,愛玩捉迷藏。”說著,女子緩緩抬頭,雙眼微眯,似不經意朝那屹立的百年老樹望去,“月兒,姐姐知道你在那,你還不出來嗎?”
“姐姐別惱,月兒這就來了。”一道甜美輕柔的聲音從老樹後響起。
“姐姐,月兒不是故意如此的,”隻見樹後走出一道人影,“姐姐可會怪月兒?”
“姐姐怎會怪月兒呢,”女子輕搖了下頭,“月兒可是姐姐的掌中珠,姐姐對月兒疼都來不及,哪還舍得怪呢。”說罷,女子又是輕笑一聲,似感歎又似嘲諷,“月兒終於長大了。”她想,當年那個軟糯糯的叫著她姐姐的如天使般的小女孩終是不複存在。
“長大?是像姐姐一樣嗎?可月兒怎麼覺得,月兒連姐姐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呢。”樹後走出的人影逐漸清晰,是個女子,不,應該說是女孩。女孩如玉般皎潔的麵容上掛著一抹不諧世事的笑容,除去眼底的幽黑,確確實實是個長在象牙塔裏的善良可愛,不染世俗的小公主。
這女孩便是皇甫家家主的妹妹皇甫清月,女孩麵前的女子是女孩的姐姐——皇甫安然。
“怎麼會?月兒可是連姐姐的左右手都拉攏了。”
皇甫安然語氣低沉,眼中閃過一道暗芒,此次出行,對內對外皆是保密,皇甫清月也在其中。知道她此次出行的,除她之外,隻有二人。
“姐姐怎能如此說呢,月兒可是姐姐養大的,怎會做這種事情?”皇甫清月嘟了嘟嘴,似是不滿皇甫安然的所言。
隻見皇甫安然抬頭看向麵前的皇甫清月,勾唇一笑,“月兒,姐姐收回之前的話,你……變了。”
“哼,是人都會變的,月兒如今這樣,姐姐難道不滿意嗎?”皇甫清月冷哼一聲道。
“為什麼?”皇甫安然不再多言,她現在隻想知道這顆被她捧在手心中的“明珠”為什麼要如此。
她的世界,隻有黑白,沒有情感,隻是除了皇甫清月。不為什麼,隻因皇甫清月是她的妹妹。
京都凡是能排得上號的世家都知道皇甫家的公主是皇甫清月,對於這個妹妹,皇甫家家主可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看在眼裏怕丟了。估摸著就算皇甫清月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皇甫安然也會毫不猶豫的想方設法摘下來給她。
“為什麼?你說為什麼!我的好姐姐,你說我要什麼你都給我,可我想要的隻有自由。”皇甫清月的眼裏一瞬間充滿了怨恨,情緒差點就要失控。